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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刁难

楚厌权上辈子从宁州回云京时遭人暗算,也是这般被人救起。

只是当时他并未认出眼前之人便是他在宁州心心念念的昭昭。

回到云京后,他被封做了宁独将军,奈何错认奸人,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没能替母复仇,亦没能救下昭昭。

他愣神间,方止语捡起地上的木棍便朝他手腕打去。

秦鸢连忙抽出自己被捏的泛白的手,不明所以的往后退了退。

“昭昭,怎么样,有没有伤到?”方止语拉过她的手轻轻揉搓,语气温和。

她摇摇头,警惕地看着楚厌权,“林姑娘这是做什么?”

楚厌权敏锐察觉她往后缩的身子。

分明是害怕他。

他敛起目光,落在快燃尽的火堆上。

“姑娘长的像我一位故人,一时失了神,多有冒犯。”

他捡了新的木柴往火堆里丢,只听木柴燃烧的声音,未闻秦鸢做出的回应。

心中百感交集,他终是没忍住用余光瞟向她那边。

方止语将她被自己捏红的手握在掌中,一脸认真地替她揉捏指节,而她也低着头一脸笑意瞧着方止语。

他只觉得刺眼。

“看二位装扮是云京人,怎么想着要前去青州?”

“这是秦家的习俗,若是两家结亲,纳吉后要回到老家祠堂上香,以佑婚事顺遂。”

方止语这才抬起头来,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姑娘为何会落入这湖中?若我没记错,此路通云京与宁州,莫非姑娘是宁州人?”

“我虽是云京人,却住在宁州,回城途中遭遇匪徒暗算,情急之下跳了水。”

他回答方止语,视线却若有若无的看向秦鸢。

秦鸢不傻,但这炽热的目光却只让她感觉怪异。

她抽出手,倏地起身。

“你们聊,我要休息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上了马车。

方止语愣愣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她这是生气了?”

楚厌权忽然觉得眼前这方尚书家的长子不似从前传闻中一般聪明绝顶,倒有些呆傻。

“许是公子只顾着与我谈话,忽视了昭……秦姑娘,她不高兴了。”

他故意调侃。

谁料方止语竟真的思索起来,并一脸严肃认真呢喃:“林姑娘所言极是,是我不对。”

他说着起身走向秦鸢的马车,又忽然顿住脚步,回头望向楚厌权。

“我若是此刻去道歉,会不会扰了她休息?”

“……”

翌日清晨,秦鸢是被晃动的马车惊醒的。

她挑起窗幔一瞧,哪还是什么荒郊野岭,早已到了青州城内。

车轱辘停在一处老宅前,秦鸢下车后,高大的宅邸便全然清晰了。

牌匾上刻着两个大字——周府。

这是母亲生活过的地方。

“走吧。”方止语正要牵过她的手,楚厌权忽然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秦鸢不得不回头看他,眉头紧锁,“你怎么还没离开?”

楚厌权未答话,反倒是方止语着急替他解释。

“林姑娘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云京,不如跟着我们到安全些。”

秦鸢不满,提起裙摆便不理他径直走向府门。

他和楚厌权面面相觑,一言不发地看着秦鸢叩响了门环。

但周府大门经闭,连守门的小斯也未曾看见。

出于礼貌,三人便在周府门口等了许久。

时间流逝,仍未有人将门打开。

“若非二位找错了地方,那便是里头的人不欢迎二位。”楚厌权忍不住提醒道。

秦鸢站在门口,盯着门缝望了许久。

“昭昭,要不然先去吃点东西。”

方止语话音刚落,便听大门“嘎吱”几声,终于是开了。

她眸子亮起了来。

只见门口那位年过五十的妇女高扬起头颅,“若非老太太心软,你们秦家人此生也休想踏进周府半步!”

秦鸢愣了愣,又听她呵斥一声,“若不想进来,便滚吧!”

此话一出,方止语将秦鸢护至身后,朝来人拱手道:“有劳这位娘子。”

说着,便要牵着秦鸢进门。

但那妇女身后的几个小斯却忽然拿着棍棒走了出来,将府门围了水泄不通。

“这里是周府,秦三姑娘是我家老太太的亲孙女,自然是能进的。”

她本就因脸上肥肉堆积而显小的眼睛一眯,更是只留下了一个缝。

她指着方止语和楚厌权,“至于你们俩个无关人,有多远滚多远去!”

“他们是我的朋友,为什么不能进?再者说,阿语与我定了亲,如何算不得半个周家人?”秦鸢也不示弱。

“三姑娘,周府虽不大,却也并非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您在此地废话多了,可保不齐老太太又变了主意。”

“刁奴。”

一个幽幽的嘲讽声从秦鸢身后传来,正是那位“林姑娘”的声音。

秦鸢忍不住抿唇笑了笑,忽然觉得心情愉快多了。

可那妇女却不乐意了,一声令下,几个小斯便扬着手中棍棒朝着楚厌权的方向猛冲而去。

方止语率先挡在他身前,仍旧和气与她道:“大娘莫恼,这姑娘并非有意要唾骂与你,可别伤了和气。”

秦鸢一脚揣在其中一个小斯腿窝,那人扑通一声跪下,她顺势拾起落在地上的棍棒。

“阿语,你就是性子太软和了,在云京才会被人欺负。”

几个小斯一拥而上,她便挥舞着手中棍棒也不知是敌是友乱打一通。

方止语在混乱中被打了好几棍,楚厌权也并未幸免于难。

他一把拉住秦鸢手中的木棍,她拉至自己身后,又一把夺过木棍。

只三两下那十多个小斯便被打的鼻青脸肿,嗷嗷大叫着被他踩在脚底。

“秦姑娘,下次上之前,能不能先知会一声?”

“那怎么办?我不会武力,难不成要看着阿语挨打吗?”

面对嘲讽,秦鸢不紧不慢反驳。

“他对你这般重要?”

秦鸢一愣,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一问,两人分明是第一次见,这人倒是丝毫不避讳。

方止语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拽过她,把她浑身上下瞧了个遍,眼见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被打趴下的小斯几乎是连滚带爬回到周府门前,捂着肿胀的脸颊口齿不清的对那妇女诉苦。

“@?!打……他…??!?@?!太厉害了!”

“一群废物!”

她气的面目通红,一跺脚便转过身。

“老……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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