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微抬眸看向沈妄,她也不过是随口一赞。
“这是我自己的俸禄,我没有克扣将士们的军饷。”
沈妄似乎是怕她误会,连忙解释了一句。
“沈将军岂会克扣他人军饷,只是,太破费了。”
“美玉赠佳人,怎么能算破费呢!秦二姑娘与沈将军,当真是天作之合!”
掌柜生怕秦时微阻拦,连忙命人将头面包了起来。
沈妄自觉接过,提在手里。
“将军,我来吧。”
白芷连忙上前,想要帮忙。
“无妨,这东西挺重的,你照顾好你们家姑娘便可。”
秦时微闻言,垂下眸子,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其实,沈妄这个人真的很不错,如果他不是树敌众多注定没有善终的大将军,也许,他们可以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三人从玉绾楼出来,秦湘几人才赶了过来。
见到沈妄手里面提着的东西,秦湘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不悦。
“姐姐,沈将军,你们怎么都不等我们。”
秦湘上前抱住秦时微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嗔怪。
“湘妹妹到底是年纪小,你呀,小孩子家家的,总是捣乱,过来,想买什么,我带你看便是。”
秦淑然也不介意在秦时微和沈妄面前做一回好人,忙上前握住秦湘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秦时微没有阻拦,这一次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抢走自己的东西。
逛了一圈下来,沈妄的手上已经提满了东西,最初,秦时微还客气地拦着,后来发现拦着也没用,就任由他去了。
倒是秦湘,跟在秦淑然身边,只得了一些哄小孩子的破玩意儿。
沈妄和陈行将秦时微一行人送到了秦府门口,临走之际,陈行还打趣秦湘,说改日再一起出去吃饭。
目送秦时微进了府,沈妄转身便离开。
陈行跟了几步,嘴里还念叨着沈妄开窍了。
“以后,离那个秦湘远一点。”
“为什么?”陈行不解地看着沈妄,他觉得,那个小丫头很有趣啊。
沈妄冷着脸停下脚步,盯着陈行,一字一句道,“因为你蠢。”
陈行还是不解,见到沈妄已经走了,连忙追上去。不过,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只要是沈妄的话,他都会听。
“微姐姐,沈将军对你还挺好的。”
到底只是十三岁的孩子,秦湘看到沈妄给秦时微买的这些好东西,忍不住有些嫉妒。
“沈将军是个好人。”
见秦时微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秦湘也没法再多说什么。
“真羡慕姐姐,要是我以后也能找到一个这样对我好的郎君就好了。”
秦湘双手托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
“湘儿又胡说!你将来不是要做大将军的人嘛,这些东西,自己便能随便买了,又何苦要男人!”
秦湘扯着嘴角笑笑,便借口有些累,先回去了。
秦湘离开以后,秦时微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湘姑娘今天做的事情有些不合规矩了,姑娘,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的心的确不小。”
见秦时微早已经知道,白芷便不再拐弯抹角。
“难不成,她是想嫁给沈将军吗。”
“她的确是想一步登天啊……”
秦时微呢喃了一句,便不再说秦湘的事。
“沈将军这次的眼光,倒是好了不少。”
闻言,秦时微不禁失笑。
“主要是玉绾楼里面没有什么丑东西。”若是有,保不齐沈妄还会再给她买一个闪瞎眼的头面。
“都收好吧,这些东西,单独放起来。”
免得哪日又被人惦记上,她忘记是沈妄送的,给了别人。
白芷听到这话,笑着应声,也替秦时微高兴。
现在这么看,秦时微与沈妄二人之间也是有些情意的。
秦时微还不知道,白芷已经想到这里去了。若是知道,怕是要哭笑不得,毕竟,她还算着日子等着沈妄战死呢。
“三姑娘今天倒是奇了怪,还帮起姑娘的忙了。”白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念叨着。
“她哪里是帮我,是帮她自己罢了。万一我和沈妄的婚事因为秦湘出了差错,嫁过去的说不准就是她了。”
“原来竟是这样,亏我还以为她好心呢。能脱离这个家也好,免得整日被人算计着。”
她是想脱离这个家,可还放不下老太太。还有,从前那些人欠她的,也没有还回来呢。
“等我嫁了人,定然也给你找个好人家。”
白芷一听这话,瞬间慌了神。
“白芷不嫁人,我只想守着姑娘过一辈子。”
“一辈子,可没那么容易熬。”
秦时微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她总归是要让白芷过上安乐日子的。
“有姑娘在,没什么可怕的。哪怕是沿街乞讨,只要有姑娘,我就不觉得怕了。”
“好,那就让你陪我一辈子!”
白芷家里面已经没有亲人了,若是离开她,除了嫁人,便只能孤家寡人的过一辈子。
嫁人也没那么好,倒不如跟着她。
等到日后铺子都收回来了,也交给白芷一个打理。
“姑娘,这几天,小翠总是鬼鬼祟祟往屋子里头瞧。”
白芷突然想起这件事,她一直盯着小翠,这几天发现她有些不对劲。
“先盯着些吧,我倒要看看,她能翻起什么浪花。”
柳姨娘利用小翠,也不过是给她下药,下那些让人没有办法怀孕生子的药。
秦时微正准备继续画绣图,小翠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
“姑娘,不好了,老爷叫你去前厅呢!”
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秦时微皱了皱眉,不耐地去了前厅。
到了的时候,才发现一家子还挺齐。
秦湘眼睛通红,见到秦时微过来,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对不起,微姐姐,我也没想到堂叔会生气。”
“堂叔,你要罚就罚我吧,是我口无遮拦!”
秦正远怒指着秦湘,“你是该罚,小小年纪,嘴上没个把门的!”
说着,眼神飘忽,不敢看秦时微。
“这是怎么了?”
“孽障,还不跪下!我秦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秦时微依旧站得笔直,在秦正清面前,有时候她真的懒得伪装。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明明做得都是卑鄙无耻的事情,还总要给自己扯一块遮羞布,觉得自己多么高尚。
“女儿不知犯了什么错,让父亲动这么大的火。”
“你还没有嫁给沈妄,就与他在街上拉拉扯扯,眉目传情,你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原来是为这个。
“当然知道,还是和父亲学的,难道父亲忘了吗?父亲觉得这二字怎么写,我自然就学着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