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刺破寂静，但不过几秒就被骨头啃咬的瘆人声响给淹没了。
“好吃……真好吃……喀嚓喀嚓……”
纸人们阴冷空洞的享受声音在整个第十层回荡。
不远处，糖葫芦店。
白鹭弱小无助可怜地抱住了自己，死死咬住了牙关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第十层发生惨案的同时，嘉园大厦的各层也都上演着类似的情形，只有少数店铺十分安详，而这些店铺无一不是C级。
五金店里，殷郁成功睡够了两小时，懒洋洋地下床，在货架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里一顿翻找，找到了一个铁质手电筒。
掂了掂，重量还可以。
她打开店门走了出去，决定换到下一家店铺去。
外边的景象和来的时候完全不同。
走廊棚顶的灯全部熄灭，一切建筑投映在视网膜上的都是模糊的轮廓，像是蛰伏在阴影里的恶兽。
窗外的闷雷还在轰隆隆作响，暴风暴雨仍旧没有停。
走着走着，殷郁忽然觉得脚下有些滑腻，低头看了眼，暗色的液体泛着微弱的光泽。
液体是从身侧的玻璃门缝隙里缓慢流淌出来的。
她打开手电筒照过去，玻璃门反光率先映出了她自己的模样。
宠物店内被手电光照亮。
一个女人被吊在吊灯上，生前好像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嘴巴张得老大，几乎脱臼。
衣衫破洞，露出来的地方血肉模糊，依稀可见森森白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啃咬成了这样。
她叫陆小，是第一队的人，这张A卡就是路净泽换给她的。
“真是抱歉了。”
说着这种话，殷郁却没流露出一丝歉意和怜悯，语调毫无起伏，瞳眸深处甚至隐隐掺杂着恶劣。
“吱——嘎——”
突然，有人推开了这一层的安全门。
手电光迅速照过去。
是梁天启。
他受了不轻的伤，走路一瘸一拐不说，左小臂更是直接消失不见，只剩下了血淋淋空洞洞的一小截袖子。
显然，他在S级店里玩得很愉快。
“殷郁……？
“看来你早就知道？！”
梁天启也不是傻子，在这里看到了毫发无损的殷郁，稍微一想就明白自己昨天被她给骗了！
她肯定是知道什么，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把S卡送给他们队！
该死，昨天他怎么就被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有怀疑殷郁为什么要出手S卡！
懊恼夹杂着愤怒在心间蔓延，梁天启的牙关都在颤抖，鲜血顺着左臂吧嗒吧嗒滴在地面上。
楼层安静到诡异，气氛凝滞，直到殷郁漫不经心地笑了出声。
“对啊，早就知道。”
从她在纸扎店工作后看到纸扎是恶鬼，她就已经猜到了。
副本内恶鬼数达三十只，说明这座大厦里至少有三十只恶鬼。
除去前台服务员以及素未谋面的厨师，按比例分配在各个等级的店铺里。
S最多，B最少，C则没有。
但C级店铺统共就十八个，怎么都不够分啊……能怎么办呢？
听着殷郁这种毫不在意的语气，梁天启顿时额头青筋暴起，压抑着低吼道：“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你不告诉大家！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曾高杰、杨雨还有好多人全都死了！那可是好几条人命啊！”
“所以呢？”殷郁眉角微抬，“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救他们吗？”
情绪激动的梁天启被问得一噎。
还不等他狡辩，殷郁走到他旁边，重重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嗓音温柔而冷漠。
“你不会。
“甚至，你比我更想赢。”
笑着说完，殷郁绕过梁天启去了楼道，往楼上走去了。
……
店长以及某些东西突变恶鬼，导致大多数人措手不及，有些玩家使用道具勉强苟住了小命，而没有道具的新人无一存活。
到了午饭时间，第一队仅存活一人，第四、五、七队各剩下两人，只有第三队全员存活。
活下来的大部分人早早就来了餐厅，店铺里有恶鬼，他们是说什么都不敢继续下一份工作了。
第三队来得最晚。
他们手里的卡都是C级的，店里没人，别说待两小时了，四五个小时也没关系。
几人在门边的餐桌上落座，环顾四周，整个餐厅里就剩下十二个人，零零散散，极为凄惨。
路净泽察觉到频频投来的不善目光，喉咙滚动了一下，“他们该不会知道我坑骗他们了吧？”
林越全幽幽地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路净泽哭唧唧，“呜呜呜完了，我刚处好的兄弟姐妹们全没了……”
张悬安慰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路老弟没事啊，你还有俺。”
“谢谢老哥！”路净泽戏精地栽到了张悬怀里。
俞双双默默移开了视线，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