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中午,陆子坚几乎是吃完了午饭就推车出门,等赶到学校归置好东西来到教室的时候,甚至才刚一点,教室里只有寥寥几个走读的同学。
放假前的月考,陆子坚自认发挥的不错,但这时候,干等着也是等,他还是打开了课本,结果第一道题没算完,周建春就已经到教室了。
其实心思都在做题上,但只是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点身影,他还是直觉地知道是周建春来了,于是果断抬头,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偷笑。
这丫头,不会是为了这次约会,心急到连午饭都没吃?
等到俩人悄摸摸前后脚溜出校园,在外头的路口又碰上之后,他没忍住,就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当然,多少带着点调笑的意思。
没想到周建春居然回答得很认真。
“我爸他们年级不是刚分来一个新老师嘛,他有一辆摩托车,非要送我,我看我爸妈也没反对,就坐他摩托车来的。我爸说,下次就该放寒假了,他知道日子,到时候我爸来接我,我就没骑车。”
他这么一说,陆子坚忽然知道了。
虽然实在是年代久远,但最近重生回来这两个月,各种陈年往事,都在重新回到他的记忆里,似乎也使得他对当年那些已经很模糊的东西,都渐渐变得清晰了不少——周建春的确被一个老师追求过。
那人是曹州师专毕业,分配到了她爸教书的那所初中,这年头的初中学校嘛,跟乡政|府的办法其实差不多,或者说,是这年头的所有国家单位,都大差不离,就在学校的一角,也是建了很多小院子,分配给老师们,当单位宿舍。
追求周建春的那个人,就分配到了周建春家隔壁。
印象中上辈子,他是从周建春考上大学开始正式追求,甚至一度跑到首都去,当时陆子坚跟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女朋友,还正处在热恋期,被周建春拉过去充当男朋友,结果还意外被真女朋友发现了衣服上有她的长头发,以及她的洗发水味道,于是大闹一场,当时一度闹得,几乎就要分手。
而后来,记得曾听周建春说过,大概是到俩人都已经大三的那个时候,那位老师才订婚了,后来结了婚,倒是没再听说什么。
只是后来年年去看周建春的爸妈,倒是又有一两次碰过面,很可能还碰杯喝过两杯酒,那时候,他的孩子都已经不小了。
再后来,学校重建,他们两家住的不再挨着,这才再也没见。
记忆中,倒是挺帅气的一个人,文质彬彬,只是个子稍矮。
应该也就勉强一米七,甚至不到。
现在看来,其实人家从这时候就已经开始悄无声息的下手了?
没有别的可想,陆子坚上辈子女朋友交往过七八个,不光媳妇娶过俩,还有三个女人为他一生未嫁,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那点事儿,他自认很了解。
不过他也同样很清楚,那个人并不是自己的挑战。
上辈子都不够资格,这辈子当然更是别想。
…………
昨天才刚约会过,跟自己的未婚妻,今天居然又约会,走在半路上,两人随口聊着班里谁谁谁谈恋爱了的一点八卦,陆子坚忍不住自嘲。
觉得自己果然是挺渣的一个人。
不过好歹还有一点可以自我安慰:无论对谁,我都不曾抱有过歹意。且无论对谁,我都并未以空洞的许诺,去刻意的虢夺人家的欢心,甚至惦记着把人家哄上床之类的。
所以,自己这个渣男,是属于良性渣男。
跟周建春在一块儿,一聊就是两三个钟头。
她也谈兴很浓,似乎是憋了一肚子话,就专等着今天说。
于是就主要听她说。
俩人很聪明的避开了一中的家属院,又怕南北的那条柏油路上,会遇到骑车返校的同学,于是走到城乡结合部的地方,就往一条小路上一绕,这样子就基本上不大有可能会碰到老师或者同学了。
瞅个周建春说得兴起的时候,陆子坚主动伸手,把她的手握在了手里。
周建春的脸马上变得通红,但是她不吱声,甚至连正在说的话都没停下,似乎是在假装不知道一样,掩耳盗铃。
陆子坚就握紧她的手,时不时揉搓两下,感受着那柔弱无骨的手感。
上辈子二十六岁前后那段时间,也就是陆子坚第一次结婚前后的那一两年,是她最瘦的时候,还不到八十斤,当时陆子坚甚至一只胳膊就能把她抱起来。
记得当时还批给了她一个月的假,让她出去转转,散散心,结果一周之后她就回来了,一问才知道,她居然自己在家窝了整整一周。
现在的她,其实不胖不瘦,正好。
估计百斤上下。
只需要握一握她的手,陆子坚就能知道。
但是忽然想起一点别的事情了……
十七岁的少年,其实真的是有着过分旺盛的荷尔蒙,简直是禁不起一丁点的撩拨,哪怕只是握着对方的小手,似乎也刺激到了某些神经。
昨天还好,陆子坚很清楚自己该如何处理跟刘桂萍的关系,一边要安慰她,稳住她,另外一边,要始终给她留有退出的余地,所以对自己控制得很好,稍有什么不合适的念头,马上就会自己设法转开。
但今天不行。
今天这个人,这双手,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闭着眼都知道她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她是典型的那种弱骨丰肌的女孩儿,骨架小,所以就是看起来瘦瘦的,摸上去又肉肉的那种——两个月了呀,憋了两个月了。
跟那些真正的、未经人事的十七岁少年不同,陆子坚很知道那种事情到底是怎样蚀骨销魂的滋味。更记得那种事情是让自己曾经怎样的迷恋。
简直是想一想都感觉要炸。
“建春……”
周建春正说她同桌的一件糗事,说得兴起呢,陆子坚却忽然开口叫她,且叫得明显很亲昵。她一扭头,“嗯?”
陆子坚忽然就亲了上去。
当然,额头。
她一下子吓得完全不敢动,似乎整个人瞬间冻住了。
连呼吸都忽然停了。
于是陆坚没忍住,又往下,在她柔软的嘴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她瞪大了眼睛,除了下意识的微微后仰之外,几乎毫无反应。
等陆子坚都亲完了,她才瞬间回过神来,却像是一条被抛到岸上的鱼,喘不过气来一般,大口地喘着气,脸蛋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红。
她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
媚眼如丝,喜忧参半,惊吓并存,羞不可抑。
最后,她说:“这是在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