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拄着手杖遛弯的张厚寿,将叶耀祖家的事听得一清二楚。
旋即,用族长威严向王富贵打听便知道始末。
扑街啊!
阿祖昨夜又搵了近一千港纸。
不行!
垄断海蛎子要提前!
此刻是又嫉妒又肝疼。
叶耀祖一向是被公认的烂仔,怎突然就搵到大钱了?
而且还是出售之前渔民嫌弃,又腥又柴的海蛎子!
烂仔叶凭啥用海蛎子搵钱,自己不能搵钱?
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在张厚寿的脑袋里晃荡。
这十一点多,渔民不是在家织鱼网,就是修缮船支。
独独他叶耀祖。
居然做饭吃!
而且这香味,一闻就知道,肯定是有荤油!
刚才那卖豆腐的在他院子里停了下来,叶耀祖肯定又买了豆腐。
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呢!
豆腐。
那可是真好吃。
自从过年后,他堂堂的渔村族长就没吃到过了。
当然不是张厚寿买不起,而是他抠门。
闻着叶耀祖家院子里传出的淡淡饭菜香,张厚寿吞着口水返回家,见山鸡破天荒的大白天回家。
旋即,见山鸡摇摇晃晃走进来,一股刺鼻的酒味袭来。
族长气十足的呵斥,“让你安排人找烂仔叶麻烦,你又去滚混!”
“你知唔知,烂仔叶昨夜又搵了近1000港纸!”
宿醉的山鸡听到‘1000’港纸几个字,腾地清醒过来。
虽说他是和联胜红棍打手,可每天也在社团搵不到一千港纸。
即便偶尔替社团出面,抢夺地盘,约架,社团奖励几万港纸,也要分给手下马仔。
“老豆!”
山鸡眉头紧蹙,有些狐疑,“烂仔叶真的,昨夜又搵到一千港纸?”
“老豆还能骗你不成?”
“烂仔叶卖海蛎子搵大钱了,现在天天吃肉吃豆腐,你要是不信,自己去瞧瞧!”
张厚寿也是个心里坏的流油的家伙。
不然,也不会逼迫叶耀祖老豆将几艘采油机渔船捐献给大余湾渔村。
“老豆!我现在就去烂仔叶家要债,并且通知烂仔叶,今后大余湾海蛎子由和联胜接手,烂仔叶想要收购海蛎子只能从咱们家收购。”
闻言,张厚寿脸上露出笑容。
面厚心黑的张厚寿清楚,垄断海蛎子,价格便由他订,到时……想怎么拿捏叶耀祖便宛如手指碾死蚂蚁。
……
下午。
囡囡因起床晚,并未睡午觉,非常开心的在院子里玩。
叶耀祖正要休息,陆陆续续有人上门。
他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毛票。
渔民当然都是昨天送生蚝过来的渔民,手里也拿着昨天叶耀祖亲自写的条子。
“进来吧!我给你结账!”
看着门口几个探头朝着里面看了看却又没进来的几个同村,叶耀祖笑着朗盛喊了一句。
当下。
听见叶耀祖这话。
几人终于走了进来。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带头的总算是开了口。
“这系欠条,阿祖,你看看,昨日抓了二百斤的生蚝,八毫一斤,你要给我一百六十块港纸,对吧?”
叶耀祖也不含糊。
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瞧了瞧,确认是自己的字迹后,叶耀祖从自己面前的毛票里,点了港纸,递给过去。
钱到手。
这人的心也总算是落回了胸腔里。
他惊奇又震撼的看着叶耀祖,喃喃道:“还真给钱啊!”
“我说话算话,只要你们抓生蚝过来卖给我,我就给钱。”
叶耀祖笑着道。
这下好了。
钱到手了。
货真价实的港纸。
其余众人也赶紧拿着叶耀祖打的欠条,拿到了钱。
临走前又问叶耀祖,还收不收生蚝,海参,鲍鱼。
“收!有几多收几多!”
叶耀祖笑着道。
自从今早与海叔几位摊主签下协议,他每天最少需要1000斤秘制生蚝。
此刻他正愁着稳定货源,那有不收的道理。
渔民听到这话,手里拿着实打实的港纸。
当下兴致冲冲的回去奔走相告,又带着自家的人,全都去浅海区抓生蚝。
那玩意腥味重,不好食。
但……可以换钱啊!
于是。
昨天还在观望的渔民们,当下哗啦啦的朝着叶耀祖家涌了过来。
很快。
小院子里,有些渔民按着欠条排队零钱,更多的则是扛着湿哒哒的麻袋买生蚝。
“阿龙,你的八十快五毫,收好了,还有海蛎子记得卖给我,有几多我收几多。”
“祥哥,这系你家细佬的钱,点清楚!”
张贵祥看着手里的港纸,又高兴有惭愧。
他可是被张厚寿派来打探消息的卧底。
“阿……阿祖。”张贵祥小声在叶耀祖耳边嘀咕,“最近小心族长。”
闻言,叶耀祖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没错!
对于张厚寿的为人,作为重生者的他在清楚不过。
张贵祥将港纸郑重其事收好,随后道:“我这就带着仔去抓海蛎子,晚点还来卖给你!”
作为靠海讨生活的渔民,大道理不懂,但也知道,浅海区海蛎子再多,也有捞完的一天。
趁着现在浅海区有大量海蛎子,多捕捞些,赚到钱就能送仔去学堂。
要知道!
港岛可没啥义务教育,而且出名的学校都是私立学校。
就连港岛出名的中文大学,也是校董制。
并且学费十分高昂,普通家庭根本无法支付高额的学费。
也正因为如此,高五未毕业的许多普通家庭学生,就参加港岛各种社团,搵钱贴补家用。
此刻。
邻村听见风声原本过来看热闹的渔民,当下议论纷纷。
“扑街啊!”
“烂仔叶竟然真付港纸!”
“海蛎子那玩意,难食又腥,居然八毫一斤!
品相不好,小的海蛎子也六毫一斤。
那玩意,浅海区一片一片的!
那岂不是,一渔网下去都是钱?!”
“是啊!”
旁边几位渔民附和,“咱们赶紧出海去抓点过来,买些港纸也能贴补家用。”
“你着什么急,先问问阿祖,邻村的收不收。”
“对对对!”
几个皮肤黝黑的渔民纷纷点头。
其中一个站在院子外的渔民扯着嗓子喊着,“阿祖,邻村的海蛎子你收不收?”
“收!又几多收几多……”
叶耀祖话音还未落,被一道嚣张的声音打断,“各位!我向大家宣布和联胜一个消息,从今日开始,所有渔民出海捕捞的海蛎子一律只能出售给我,由我统一对外销售!”
闻言,在场的渔民们敢怒不敢言。
有几位热血方刚的渔民,怒气冲冲想要上前理论,都被自家长辈或者亲朋拦住。
“老豆!社团收购价格绝对压的非常低。”
“价格再低,总比送命强!”
在场一位年约四旬多的渔民,低声呵斥身边细佬。
没错!
之前鱼市有渔民理论收购价低,甚至闹到渔政署,结果没过几天,讨说法的渔民尸体在海边被发现。
而渔政署的鬼佬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社团更是派出一个倒霉鬼顶罪,警方也只好草草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