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塘直接拽着她走远。
确定没人出来后，她小声说：“有人在里面，好像是别人欺负了。”
白鸽微微挑眉：“校园霸凌？”
黎塘迟疑的点点头。
白鸽有些意外。
一中的管理制度在几个学校里算是最好的，居然也会发生这种事情。
华谊校园霸凌都是使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人前光鲜亮丽，人后也不会直接动手，毕竟事关家里的颜面，大多都是使唤不喜欢的跑跑腿，去哪儿也不会带上，简单的很。
附中的管理制度也还行，但是校规有一个纰漏，就是在学校里就要遵守学校的校纪校规，到了外面就不属于学校管了。
所以很多人在学校里发生的矛盾都会约在学校外面解决。
白鸽就遇到过好几次。
她之前有一段时间逃课出去玩，路过附中，他们就在学校附近约架。
有时候有些人打输了气不过，就会找一些混混当外面的社会大哥，让他们给自己出气。
二中的人都无视校纪校规，一点小摩擦都有可能上升到打架，去年就经常看见有警车出入。
至于三中，和华谊差不多，毕竟家境普遍一般，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比赛名额远远超过一中，甚至一中连他们的一半不到。
所以他们打架斗殴，是经常发生，但也很少被抓到。
因为举报的那个人会被全校校园暴力，会被全校孤立，会被全校针对。
十七十八的年纪里最是敏感。
走在路上和人一不小心对视了一眼，都会忍不住想很多——
他看我干嘛？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穿的太奇怪了吗？
听见路过的人说话声，偶尔也会以为，对方是不是在议论自己。
一遍遍的在心里反问。
一遍遍的在心里否认。
一遍遍的自我怀疑。
一遍遍的胡思乱想。
所以三中的人仿佛心照不宣一样，拳头一致对外，刀尖向外，独留剑柄在内。
白鸽有认识的人和他们打过交道，所以清楚这一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去干死你。
一中管理制度虽好，除了这一部分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白鸽。
只因为道听途说她几年前做的荒唐事，所以没人敢越过她蹦哒，当那个臭名远扬的一中校霸。
黎塘拽着她的手拉她离开：“走，我们去告诉老师。”
明天就是四校联考，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郴城几大高校一起四校联考，在这个节骨眼上受伤，等到什么时候再来一次联考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听雯姐说，他们都对这一次的四校联考很重视。
这场考试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消息说，在场考试关乎学校的成绩排名。
白鸽微微挑眉，问她：“里面是谁？”
说的不是都是谁，所以不是问是谁霸凌。
不过她也奇怪黎塘居然会出手。
按着以往，她会面不改色强装镇定的出来，因为怕引火烧身，所以她一般只会在去老师办公室询问老师问题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提一嘴：“厕所人好多，有时候只能跑其他楼层或者在那里等着别人出来，这样一来二去，时间都少了很多。”
像他们这种大学霸，一般进老师办公室，不是交作业就是问老师怎么写，第一反应不会想到是去告状的，所以这也是不会被人知道是谁举报的原因。
而老师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黎塘边走边说：“朴娓听。”
想了想，她怕白鸽不记得又补充：“就是周考拿了年级第一的那个。”
朴娓听一来一中，拿了一个年级第一，如果说这是侥幸，那她能考这么多分能证明她的底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成绩也是很好。
白鸽顿住脚步。
“我进去看看。”
说完她转身折返回去。
黎塘倒也不担心她吃亏，忧心忡忡的：“你可不能生气就打架啊。”
明天可是要考试呢。
四校联考结束，还有月考呢。
白鸽一脚踹开厕所门，和里面假装大姐大的人来了一个对视。
大姐大坐在洗手台上，一只手拿着烟，就在旁边看着其他人。
看见她进来，下意识的就跳了下来，将烟藏在了身后，扬起一个笑脸：“西西姐，你怎么……来了？要一起玩吗？”
大概有四五个人围在里面，角落里是低头不语的朴娓听。
身上被人泼了水，衣服湿漉漉的。
白鸽没接她的话茬，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因为她的存在，大姐大的狗腿子也不敢再动手，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白鸽不认识她们，在心里突然感慨一句：
如果像华谊一样，在学校里天天穿学校定做的制服，上面的铭牌写有自己名字和班级，就更好认人了。
大姐大跟她对视了半天，先移开了视线。
白鸽毕竟在外面声名远扬——
脾气臭，不好惹，看不起人，情绪阴晴不定，家里有钱，还是一个千金大小姐。
这些都是她身上的标签。
而她交的朋友也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所以他们一面恭维她的同时，转头就会小声说：“你看她的样子，真的贱。”
“板着一张仿佛别人欠了她八百万的样子的臭脸，是想膈应谁？”
“做作什么做作，千金大小姐了不起。”
“装什么啊？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是要勾引谁？”
“小小年纪就这么装了，以后岂不是更做作清高。”
大姐大明显底气不足：“西西姐……”
她不知道白鸽是来干嘛的，来了半天也没见她上厕所，也没见她洗手，就那么站在门口，像个门神一样。
白鸽抱臂倚靠在门框上，语气漫不经心的开口：“几个人独占一个厕所，是你们买下来了吗？”
大姐大微微一愣，脸上有些挂不住：“不是还有其他厕所吗？况且我们这一层都在看书学习，能有几个人啊。”
闻言，白鸽忍不住发笑：“你哪个班的啊？你知道一个班有多少人吗？谁跟你说只能几个人的。”
大姐大似乎没有下不来台过，平时看到他们在这里霸占了空间抽烟，其他人都会默不作声的离开，就像刚刚进来的黎塘一样。
她有些恼羞成怒：“关你屁事啊！”
白鸽微微挑眉轻笑：“不好意思啊，她——”
她隔空朝角落里的朴娓听点了一下说：
“是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