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白鸽照例一个人去了教学楼。
其他人回教室休息。
她一边拿了打火机出来，一边找烟，上到楼顶的时候，她看见来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书，似乎是在等谁。
白鸽有些意外。
朴娓听看见她来，不知道怎么的，慌里慌张的站起身，一边让坐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看见你很久没来就坐了一会儿休息。”
白鸽站在一边，微微蹙眉：“你坐吧。”
说的好像这个椅子是她的专属位置，谁也都不能坐一样。
朴娓听看着她也站着，固执的没坐，拿着书站在旁边，书还是上次她看见的那一本。
白鸽换了一句话：“干嘛要道歉，你又没有做什么。”
朴娓听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我坐了你的位置。”
“嗯？”
白鸽有些莫名其妙：“位置从不是固定的，也从不是谁的专属位置。就算它是，它也不会告诉你这是谁的专属位置，你不能坐。”
就像在教室里，她和顾思远经常打游戏，黎塘有段时间请假了没来学校，顾思远就会坐黎塘的位置。
她不在的时候，也会有人过来坐她的位置询问黎塘。
都不用说，过来就直接坐下了，还要道歉干什么？
朴娓听没吭声。
白鸽垂眸，把玩着打火机，想抽烟。
“有事吗？”
她问。
如果没有事，朴娓听怎么会像特意等人一样在这里。
这里虽然一般没人过来，但是也没有会像朴娓听一样，拿着本书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
她刚才就看见了，朴娓听似乎怕坐坏似的，只坐了三分之一不到，好像看到谁来了就随时站起身，一边低头看书一边听动静。
白鸽一个人走路的时候向来不收声，慢悠悠的走，权当是散步一样，声音不重，但也不轻。
朴娓听微微低着头，小声道歉：“对不起，今天连累了你，但也谢谢你，帮助我。”
“不用道歉，”白鸽说：“也不用感谢。”
“要的，”朴娓听坚持，声音小声但坚定，话一转，却有些担忧起来：“你直接正面跟她们起了冲突，她们不会放过你的。”
白鸽轻笑出声，终于抬起了头。
她猛得靠近朴娓听。
朴娓听身高比她高了几厘米，却很瘦很瘦，就像营养不良一样。
对方似乎被吓了一大跳，还是不习惯跟人凑这么近，下意识的撇开头后退几步。
白鸽有些讽刺的笑了笑。
过了会儿，看地方恢复平静后，她问：“她们欺负你多久了？”
朴娓听小声说：“就这几天。”
“为什么下意识的道歉？”
几乎条件反射般，听到动静就着急忙慌的起来，脸上的惊慌失措不是假的，害怕也不是假的。
虽然不明显，很刻意的假装什么都发生过，白鸽混迹在豪门子弟的圈子也很久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朴娓听微微抿了抿唇，似乎是不想提这个话题。
白鸽等了几秒，见对方没有要说的意思，大摇大摆的坐下唯一一把好一点的椅子，主动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我是谁吗？”
朴娓听点点头，说：“我知道。”
“听她们说过，你是林家大小姐，唯一能够与陆家不相上下的家族。”
“12岁就被提名，获得一个‘钢琴女神’的称号。”
白鸽了然：“还有很多没说完吧。”
说来说去，就是这些，然后再混杂一些其他诋毁的话。
朴娓听不知道怎么回答，模模糊糊的“嗯”了声。
其实她说的没错，还有很多，没说完。
比如有人说她脾气不好。
比如有人说她情绪不稳定，不分场合乱发脾气。
比如会动不动就打人。
比如钢琴提名是假的，渗杂了水分。
再比如，她不是林家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是被捡来的，所以她的父母才会离婚，所以她才要改名字。
总之，都很离谱。
而这些话也都没有被证实。
全靠造谣人一张嘴。
就像她自己。
朴娓听是来自于小县城，后来成绩优异被市里的高中看上她才转学来到这里。
她先去的附中，附中的学习进度很恐怖，老师讲的很快，她学的很吃力。
她自以为是成绩是她最拿得出手的东西，来到附中后一击崩溃。
没有了她骄傲的东西，她慢慢沦落到需要在课后一边询问其他人一边更加努力的学习。
再后来，她就被一中挖了过来。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有人质疑的声音。
附中和一中毕竟是不对付，一有风吹草动总有消息。
所以她一来这里学校就直接安排了她进是尖子班的一班。
质疑的声音每天都能听到：
“成绩这么差，到底是怎么进的一班？”
“不是自诩自己在原来的学校是年级第一吗？成绩也就那样吧。”
“为什么一转学过来就能进一班，我们班当初有人进来的时候也是通过了考试才能进来的，她考都没考，凭什么？”
她对于这些话充耳不闻。
她只拿实力说话。
用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摸清了各科老师的上课方式，还有自己补上的一些，她已经有点把握了。
于是上次的周考测试，成绩出来的时候她证明了自己。
高三全年级第一。
虽然只是周测试，但是测试难度很期中考试有的一比。
成绩出来后，质疑她的声音虽然是少了很多，但也是还有人不相信，依旧嘴硬的保持质疑：
“周考测试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拿了一个年级第一而已，下一次不还是三班的林清让，年年第一，实力稳定。”
“要不是三班那个生病了，第一也还是他，朴娓听也就是碰巧运气好而已。”
她承认，她拿了一个年级第一纯属运气好。
她估算的时候是年级前五到前三之间。
但是白鸽……
出神了这么久，她想到白鸽下意识的低头看向对方，触碰到对方无波无澜的目光时，才回过神来，连忙移开视线。
朴娓听有些懊恼。
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已经盯着对方看了多久。
她有些脸红，不敢再看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