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突然睁开眼睛，无声无息的看着朴娓听的背影。
她又重新站着围栏上面，低头就能看见朴娓听离开的身影，不一会儿，就被郁郁葱葱的枝叶遮挡得严严实实。
大部分南方的树木似乎一年四季都不会变。
不会像梧桐树叶一样，全身金黄，树叶也漂亮。
白鸽坐下来，脑后简单挽起来的头发已经松了，索性直接取下笔。
已经是十一月了，郴城天气很还好，穿着短袖也没感觉到凉。
看了一会儿，白鸽坐回椅子上睡觉。
因为是坐着，也没有桌子什么的，便也只是眯了几分钟，就回了教室。
教室里比较安静，里面有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同学，也有争分夺秒在看书写试卷的同学。
一中中午是不给出去的。
就是走读生也不行，只能下午放学了才能出去。
学校的宿舍有限，但是已经是十人间了，再加床位就太拥挤了，所以不是住宿生不能进宿舍里睡觉，只能在教室里趴着眯一会儿。
想睡得舒服点就拉几个椅子或者桌子拼起来，就这么躺在上面睡。
不过也没有规定一定非得在教室里休息。
其他地方也可以，或者是在学校里到处乱逛。
不过好在唯一的好处是不用上晚自习。
白鸽想。
她的位置林清让坐了，估计是为方便和黎塘一起讨论，在自己的位置上移动起来不方便，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的声音很碰到了椅子都会吵醒其他人。
她坐在了林清让的位置上。
旁边的顾思远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熬夜了没睡觉，此刻也趴在桌子上睡觉。
黎塘看着她有些惊讶，身体微微靠近了点，小声：“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白鸽轻轻“嗯”了声，低头扫了眼他们写的试卷。
是华谊的模拟卷。
华谊自己做有一套模拟卷，押题准确率很高，但试卷的题目缺不简单，听说是收录了每年每届的学生做试卷的错题。
他们把试卷收集好装订成册，也就是分为AB卷。
一份简单的卖给其他学校，另一份较难的是他们本校的。
其实AB两套试卷也就是正版和盗版的区别。
一个是有难度，另一个是难度系数更大。
雯姐给他们的是B卷。
其实市面上已经没有流有华谊的试卷了。
题目每年都在变，唯一不变的是难度系数而已。
华谊自从被查后就没有再私自贩卖试卷，但本校内部还是会有老师偷偷给学生印刷，但没进行贩卖，所以也没发生什么事。
其他学校不知道这件事情，只会一味的找以前的试卷，倒是没必要。
白鸽大致扫了一下，因为不是正面，所以看得久了些。
她拿起来翻看，华谊水印没有，很大的概率是盗版的。
这些题目大部分都比较简单，难就难在最后的几道大题。
前几年因为华谊的试卷，很多人觉得这是一个商机，就会自己印出来卖，久而久之也就是从前的事了。
她随口问：“雯姐从哪得来华谊的试卷？”
黎塘想了下，说：“听说是一个高中同学给的。”
“高中同学？”白鸽有些疑惑，但也放了回去给她，“高中同学一给试卷就是好几套，还是华谊的。学校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她就做到了。”
黎塘略微思考了，说：“你怀疑这套试卷……是假的？”
不愧是学霸头脑，稍微提一下，就知道了。
“那你又是这么知道的？”
白鸽挑眉，微微笑了一下：“忘了我之前在哪里读了？”
黎塘也无声笑了起来，突然无声的拍了拍手。
旁边林清让终于停下了笔，抬眸看着她：
“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盗版。”
白鸽直视他的眼睛，微微笑着开玩笑：“混在道上的，哪能没几个朋友呢？那说是吧。”
言下之意是，我曾经在华谊读过书，不可能没有一个朋友。
就算没有，以她曾经的身份，打听打听，也不是一件难事。
林清让收回了目光，淡淡道：“就算是盗版，当来刷刷题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黎塘一眼。
原本想丢掉的黎塘脸上有些尴尬，讷讷地收回刚准备想直接在座位上丢到不远处的垃圾筐里，面不改色的说：“那什么……试卷上有垃圾……我刚刚抠了指甲。”
林清让似乎笑了一下，一眨眼，依旧抿着那张薄唇。
黎塘嘀嘀咕咕了几句，趴在桌子上思考题目。
林清让和黎塘，和蒋总的遭遇差不多。
她不太清楚林清让小时候的事情，只听到黎塘偶尔说过他小时候过的很惨，不知道几岁的时候，父母就不要他了，他自己一个人住。
黎塘的父母一个出轨，另一个车祸去世，她也是从小跟着奶奶一起生活。
因为两人的房子相邻，黎塘的奶奶经常叫林清让来自己家里，照顾两个还没她高的小屁孩。
黎塘的奶奶身体一天比一天的不好，后来被自己的女儿骂骂咧咧的带去了她生活的地方，闲黎塘是一个拖油瓶，又因为不喜欢黎塘的妈妈连带着也不喜欢她。
大概就是上初中的时候吧，林清让就和黎塘两人一起相依为命。
因为没有户口本，他们差点上不了学。
先前黎塘奶奶还在的时候，林清让是在黎塘奶奶的户口本上，她被带走的时候想办法托付给了隔壁的哥哥，给他们上了户口，记在他名下。
隔壁的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人。
黎塘说刚开始几天对她和林清让很殷勤，后来发现没人理会也没什么好处后便不再管他们。
他本来就是一个混混，经常带他所谓的朋友回家。
再后来，林清让带着黎塘回他的家，两人相依为命长大。
其中的苦没人知道。
黎塘告诉她的时候，也是避重就轻，一脸的不在意。
再次询问，她也只会说：“诶呀，都过去啦，这种小事情谁能记得一辈子呀？好好的往前走向前看，不比什么都好嘛。”
但好在，她活成了自己。
明明是自己苦也要带别人活出来，蒋总就是因为她的性格慢慢活泼开朗起来。
林清让除了黎塘稍微好一点，对谁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但也只是稍微好一点。
白鸽收回目光，转身在手机翻出来一个名字后，在上面敲打了一句话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