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儿看着怒不可遏的蝶香,脸上是胜利者的笑容。
“姐姐此话差矣,什么是‘你的人’?明明我们都是陶郎的人啊!”萧玉儿一脸无辜看着她,蝶香听了这话僵在原地,她着实是冲动了,竟然直接跑来了。
“看来今日想和陶郎饮酒,时机不对,日后有缘,再与陶郎举杯对月。”萧玉儿面向陶蒙,话语中带着委屈,俯身一拜,带着梨雪就要走。
蝶香知道自己冲动了,可是若是今日在这里让了出去,那以后萧玉儿岂不是要骑到她的头上了?她愤愤攥起拳头,一时间也没有应对的办法。
看着萧玉儿要走,陶蒙也是万分舍不得,他上前一步拉住了萧玉儿的手臂。
萧玉儿立即将他手从手臂上抚落。
“今日是玉奴的错,玉奴不懂规矩了,还请姐姐恕罪,陶郎,蝶香姐姐心悦于你,是件好事,先行告退。”萧玉儿说完,不等二人再说什么快步离开了雅间。
萧玉儿刚走出几步,长出一口气,她着实不擅长应对陶蒙这种人,刚刚陶蒙看自己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心思都写在脸上。
“姐姐,您这真是厉害!”
梨雪想着刚刚蝶香的脸,都已经气得扭曲了,她从没见过蝶香生这么大的气,心里特别痛快。
“蝶香现在的恩客只有京兆尹一人,外人都说蝶香是京兆尹养在醉生楼的外室,但就算是外室也要有个名分,蝶香不就是在等这个名分吗?”萧玉儿冷冷开口。
前世,蝶香确实如愿嫁给了陶蒙做了个妾室,但是,今生她是否还能如此幸运就不好说了。
“姐姐,若不你嫁给那个京兆尹也不错,好歹是个大官,有钱有势。”梨雪提议。
萧玉儿看向梨雪,立即将她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
“莫要乱说!我告诉你,我以后要做的是这整条甜水巷的大妈妈,以后就数银子过日子,今日的酒水和见客的银钱莫要忘了去找账房要。”
萧玉儿才不管什么大官富商,她也不愿意成为男人圈养的金丝雀,东街十三巷的房子,再过些时日就要想办法找人来整修,至于做什么萧玉儿还没想到,但是想到前世那里如此繁华,萧玉儿都能想象到往后数银子数到手抽筋的感觉了。
萧玉儿今日扳回了一局,心情都好了许多,正美着呢,就听头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就因京兆尹,你不愿见我?”
萧玉儿脚下一滞,猛一抬头,没想到方洵彦居然在自己眼前。
“方……洵彦?”
萧玉儿一时间脑袋空空,僵直站在方洵彦面前,她脑袋就像是灌了水一样,想找出一个开脱的借口都找不到。
“安排见客,都是妈妈安排的,哪里由的了我们。”梨雪见萧玉儿半晌不出声,替她打了个圆场。
萧玉儿这才晃过神,呆愣的点了下头。
方洵彦脸上不满情绪不减,不知怎地,萧玉儿竟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委屈。
萧玉儿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本就是青楼女子,哪有什么情深义重可谈,方洵彦这一句话,好想把她说成了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来青楼本就是寻欢作乐,大家都是露水姻缘罢了,这方洵彦演一个情深戏码,难道还演上瘾了不成?
“身体好些了吗?”方洵彦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这一句。
萧玉儿缓缓点了下头,往日里一直伶俐聪慧的她,居然不知如何应对了。
方洵彦轻叹一声,拿来一个锦囊,萧玉儿犹豫了许久不知要不要去接。
方洵彦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拉过萧玉儿的手腕,利落的将锦囊放在了她手中,然后迅速松开,没有分毫停留。
“这是丹参羊脂膏,专祛疤痕的药膏,记得用。”
说完,方洵彦转身离开。
萧玉儿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锦囊,不禁眉间微微一动,若是之前,她也可以和他逗乐说笑,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与他调笑谈情时,就有了一种深深地罪恶感。
好似,自己在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般。
萧玉儿真是厌极了这样的感觉,好像骨子里的自己就要当一个贞洁烈妇,让她想起了曾经那个软弱无能被抛弃的下堂妻。
她心里堵得厉害,好像是置气一般,喊住了方洵彦。
“洵郎!”
方洵彦还未走远,停下了脚步。
萧玉儿从重生那一刻便决定和曾经的自己彻底决裂,她要做的是绝情绝爱的醉生楼花魁,是男人众星捧月的追捧,是甜水巷第一大妈妈!
“洵郎今日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让玉奴好好准备一下。”萧玉儿眸光流转顾盼生姿,完全没了刚刚的窘迫与无措。
方洵彦看着她,也不说话,见他不言,萧玉儿继续道:“今日时辰迟了,玉奴要回去了,下次洵郎来时,玉奴要陪洵郎好好喝几杯。”
萧玉儿说着,手指缠上了方洵彦的手,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宽厚的手掌心里划来划去,娇软的声音,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你大病初愈,不宜饮酒,好生休养。”方洵彦说完,将手抽了出来,带着典泗离开,独留萧玉儿站在原地。
萧玉儿有些恍惚,这个方洵彦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又为她出头,又要替她赎身,可是刚刚她都这般示好了,竟然这个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走了?
若是对面站着陶蒙,只怕是裤子都脱了!
“姐姐,咱们回去吧!方公子的药都是极好的,我回去给您抹上!”梨雪声音轻快,今晚真是痛快,这些日子压在心里的这口气,终于吐出来了。
“梨雪,我不好看吗?”
可萧玉儿却被方洵彦突如其来的出现,惹得好好的心情全都没了。
梨雪眨着圆圆的眼睛,认真的上下打量一番,“好看啊!姐姐最好看了!”
这话不假,萧玉儿是梨雪见过的女子中最好看的。
“那为何……方洵彦对我这般冷淡?”萧玉儿真想不明白,明明是一个人,却有这么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