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抠着安全带想,行了,这回更加铁板钉钉了,江隐端肯定觉得她对他有所企图。
沈梨,振奋起来,被误会是你的宿命,但摆脱误会将是你的本领!
回家途中沈梨安心当了一只无言的长颈鹿。
大门一开,游祈拿着一支温度计翻来翻去。
江隐端率先发问:“你怎么还没滚?”
游祈自动忽略:“沈梨,我给你买了吃的,正好一起吃午饭吧!”
她硬着头皮另辟蹊径:“表舅,你生病了?”
行,全是逃避式对话。
“不是——”
游祈略微拖长尾音,叹道:“程总生病了,我去找他的时候孤零零躺在床上,我看他自己一个人那么可怜,实在是不忍心,所以把他也带过来了,大家住一起热闹热闹吧~”
程方舟那个铁打不动的黄牛体质竟然生病了?沈梨赶忙拿过温度计一看——38.9!
“这烧的也太高了,吃药了吗?”
游祈幽怨道:“他不肯吃,而且,从昨天到现在,他什么也没吃,我买了一堆他也没吃。”
“什么?这怎么行啊!”
沈梨急匆匆找出冰凉贴跑上楼,推开客卧门——“程方舟!”
程方舟在她进门时迅速往被子底下缩了一点,眼神飘忽几瞬,看上去有些难为情。
“沈梨。”
他嗓音沙哑干涩,像被粗砂纸摩过。
沈梨几步走到程方舟面前,撕开冰凉贴贴到他额头,汗水打湿了他的额发,她担忧问:“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烧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工作劳累过度啊?”
程方舟抿抿唇,道:“不是……我还是回家吧,在这不太方便。”
沈梨一把按住程方舟要起身的动作,霸气道:“没什么不方便的,这是我的地盘,你想住多久住多久,我先给你做点吃的,听表舅说你从昨天就没吃东西了。”
“游……你们亲戚还住在这里,我没那么严重,等身体好了再来你们家做客也不迟。”
程方舟烧的双颊通红,呼吸带着热气,一双隽眉蹙起,看起来很不好受的样子。
“你跟表舅反正也认识,没关系的,你别害怕麻烦我。”
现在是朋友需要她的时候了,作为一家之主,她要担起责任!
不容他拒绝,沈梨跑进跑出给他找药端水,客厅那俩人依旧在打嘴架。
“我妈来过吗?”
“我哪知道,我不是出去给你们买吃的了吗,”游祈扔了一片薯片进嘴,“还去看了一下程方舟,回来的时候家里也没人。”
“哼,别人都生病了你还强制他跑来跑去的?”
游祈把薯片嚼的咔咔响:“他就喜欢我强迫他,你管的着么。”
“擦擦你嘴上的渣吧,老变态。”
“切,换换你这幅嘴脸吧,死渣男。”
沈梨在旁边听的白眼都要翻起来了,一个一个都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这嘴就跟没进化似的,她冲上去打断他俩的对峙局面。
“表舅,你不是买了些吃的吗,我看看做点什么!”
“在沙发上。”
她走过去一看,各种口味的薯片、可乐、饮料、糖、饼干、酸奶……
沈梨表情些微的扭曲:“表舅,这就是你买的吃的?”
游祈特别开心道:“对啊,喜不喜欢?”
沈梨有些难以启齿:“就没有什么……菜啊肉啊水果啊,生鲜之类的?”
游祈:“……”
“你不会给程方舟也吃这些吧?”
游祈:“……”
他那副神情疑惑的同时又带些理所当然,沈梨叹了口气,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美男子啊,她就不该对江隐端表舅的情商有所期待。
程方舟隐忍的性格估计也不肯说。
“表舅,这些东西不太好消化,程方舟还在发烧,你给他喂这些可能会加重胃肠负担,今天中午我先做点清淡的,待会我们一起吃可以吗?”
“沈梨,你真是个小天使~我去哄一哄程方舟,不然他要生我气了。”
游祈花蝴蝶一样从沈梨周围飞上楼,她很想告诉他程方舟没那么容易生气,但看到他那么兴奋沈梨也就闭嘴了。
那么现在,还剩最后一个人。
沈梨看向地毯上握着游戏手柄的男人,他正在选择游戏,电视屏上的界面雪花一样飞速飘过,她很怀疑江隐端能不能看清。
沈梨在江隐端旁边蹲下:“江隐端,我们让表舅和程方舟住下吧,他们来都来了,赶出去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江隐端按着游戏的按键咔一停,眼神凉凉看过来:“你确定?”
沈梨在他身边盘起腿,一五一十道:“我确定啊,你看,表舅刚回国,也得跟亲人热闹热闹,正好他跟我们年龄一样大,那不是刚刚好吗?程方舟就自己一个人在我哥公司打拼,现在生病了需要照顾,正巧的是表舅和程方舟互相认识,在这住不是再合适不过了吗。”
江隐端把头转回去,漫不经心开启了游戏,上下两唇一碰:“好啊,反正你都安排好了。”
这么好商量?
赶她的时候为什么怎么商量都不行,沈梨摸着下巴思索,难不成是人多力量大?一个他亲戚,一个她朋友,他忌惮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他可是世界中心江隐端。
那是怎么回事?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得谨慎起来!
清醒了沈梨,接下来你要面对的有可能是疾风啊!
下午沈梨去公司上班的时候江隐端还特意问了她一嘴是不是去万星,她说不是之后他随意嗯了声,她纳闷难不成现在因为出了绯闻都要跟他汇报行程了?
啧啧啧,真是‘严于律她,宽以待己’!
晚上,沈梨抱着枕头站在床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江隐端的那句‘你确定’的意思了。
江隐端换好睡衣从她身边经过,一只手掀起被子。
沈梨屏住呼吸,迅速道:“你睡床,我、我打个地铺就好。”
江隐端眼神示意:“上来。”
沈梨据理力争:“真的,我这个人爱睡硬的。”
江隐端皱起眉头:“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沈梨磨磨蹭蹭挪过去纠结:“江隐端……”
江隐端拽过她的枕头扔到床头,冷笑:“我晚上去卫生间不想踩到猪。”
我靠!
谁是猪啊!
他上一次把她从床上踹下来她还没找他算账呢,他竟然还嫌弃她!
沈梨气鼓鼓躺到床上挺尸,决定以床正中为楚河汉界,他敢来犯,她就压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