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拍桌子,老头腿一软,差点滑下来,他颤巍巍起来:“小老儿所说……句句属实啊!”
“本官看过了,早些年的誊抄字迹和你孙子根本不一样,而且……你应该知道,这书并不清白!”
“这!小老儿……”
“你还不说实话!”他猛的站起来,老头膝盖一弯,“噗通”跪下了。
慕知瑜赶紧打圆场:“陈大人息怒,息怒啊……这张老头并无歹意,大人不妨多听听!或许是有什么苦衷呢。”
“罢了,既然郡主求情,本官,就听听你如何分辨!”
“是是是……大老爷恕罪,这书……确实不是小老儿的家传之宝……”
“那你是如何得来的?”
“是……是偷来的……”
“在哪偷的!”
“在……在……在百里书苑……”
慕知瑜摇扇子的手顿了顿,百里书苑,所以那个时候百里书苑的人才来偷书吗?可是,既然是失窃的珍贵孤本,又怎么会让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来寻回呢?
想着,她给了陈大人一个眼色,开口温声细语:“张老先生,这百里书苑可是大书院,哪里能是你一个年迈的老者可以轻易偷到孤本的呢?实话实说陈大人自然不会为难你,但你言辞闪烁……本郡主怕是也难以为你求情啊。”
张老头急了,连忙分辩:“郡主误会了,这书是我那孙儿偷的……不,其实……哎……”
他磕了个头:“大老爷容禀啊!其实,小老儿的孙子在五年前就,就死了!他与人赌钱,欠了不少银子,家里是能卖的都卖了,实在是还不上债,被人打死了!是,是张顺帮了小老儿,他说自己无依无靠愿意认我为祖父,这才重新开了书屋,这孤本,也是他拿来的!”
陈大人捋着胡子,面上不为所动:“你又怎知书是偷来的?”
“是他自己说的!还说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小老儿也逃不了干系,加上,买了不少誊抄本,百里书苑也从来没寻过,所以,所以小老儿就,将错就错……”
百里书苑从未寻过?为何他们买的时候突然就寻了?
“还有呢,几年前的誊抄是谁写的?”
“那是,是顺子带来的,小老儿也不知道啊!”
陈大人仔细观察了一会,叹了一口气:“你还知道什么?”
“这……好像,小老儿曾经有一回夜里见过顺子和什么人说话,但是一过去看,没有人,也,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已经问不出什么了,慕知瑜和陈大人信步离开。
“郡主,您有何见解?”
“陈大人觉得呢?”
陈大人略一思考:“百里书苑有些蹊跷,不管是哪一个书院,孤本丢失都不能不追究,而且还有人卖誊抄本,一定会早早追回才是!除非……除非是他们自愿把孤本拿出去的!”
慕知瑜点了点头:“还有和张顺说话的人,也许张顺就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指使,这样一来,张顺是否是失踪,他的生死,一时怕是难以定论了。”
“哦,对了,还有这老张头,他家确实是有身怀六甲的妇人。”
“那这孩子……”
“是张顺的。”
她心里的异样感越来越强,但一时之间也理不出头绪。
“今日,张老头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为防意外,大人务必要加强对他的保护啊。”
“郡主放心,下官明白。”
她摇着扇子,回了前厅,等了大约两刻钟的时候,慕三叔他们终于回来了。
“陈大人,瑜姐儿,你们可问出什么了?”
陈大人奉上刚刚记录的证词,慕三叔看过后,递给了一旁的裴屿,柳尘英也凑了过来,头挤过来看。
“如此,有些疑点确实解开了,但也却出现了新的问题。”
“那……慕大人可有何发现?”
慕三叔把证词拿回来,又递给了他:“不错,杀害王李二人的,或许,不是一路人。”
这个推论,让在场的人视线都集中在了慕三叔身上,几人思索着,纷纷接受了这个猜测。
杀死王贵春的人,曾经和他喝茶说话,还妄图掩盖来过的痕迹,而杀害李掌柜的人,则更像是灭口,也许,杀害王贵春的人和李掌柜有什么联系!
陈大人当即拍板:“好,下官这就命人追查与李掌柜有交集的人!”
柳尘英也抱拳请命:“小人也会加大巡查下一个姓氏的力度!”
慕三叔点头:“有劳二位了!单凭这书,目前还无法确定具体人选,我回去还要多加研究,争取早日破案。”
互相道别,五个人兵分两路。
忙活了一天,这会,慕知瑜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唤了起来。
“那个,三叔……”
“罢了,前面就是醉仙楼,我们用了晚膳再回去也好。”
一顿胡吃海喝,还打包了不少点心!
慕三叔脸皮抽了抽,忍无可忍地发问了:“你这妮子,莫不是素日里点心不够?怎的出来买了十几包啊?”
“三叔有所不知,十里斋的点心是这城东最好吃的点心铺子之一了,五妹妹和大伯母都喜欢,这若是买了也不好只分给两个人,索性就每人都带一些……三叔许久不来城东,等三婶来了,也可以买点尝尝,三婶一定喜欢!”
“是吗——也好,明日我便来买上一些……”
说时迟那时快,话说到一半,一阵破空声响起,一把裹挟着疾风的飞到直直朝着慕三老爷的面门而来!
裴屿眼疾手快利剑出鞘!
“当!”
飞刀被击落在地!
“阿瑜!小心点,保护三叔!”
慕知瑜抽出鞭子,扇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扔在了一边,三人对面,五个黑衣人带着寒光烁烁的到,一场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