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样有用？”
段凛玉趴在沙发上清点碟片。
“投其所好总没错。”02自信道。
根据世界线里面扒拉出来的信息，有提到过沈赤楠这位高冷的小少爷其实是很喜欢看动画片的。
他自出生起就因为不明原因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长大，逐渐到了可以念书的年纪，却上不了学，心中苦闷在下雨天往外跑，正好遇上了沈韶雅。
自那天之后，沈赤楠就是自沈韶雅之外的第二个沈家的孩子。
沈韶雅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和她一起长大的沈赤楠自然也是，但其实沈赤楠孩还在孤儿院的时候，每天都非常期待和大家一起看动画片的时间。
段凛玉提出质疑：“我怎么觉得他是喜欢和孤儿院的小孩凑在一起的氛围，要不我把他送孤儿院去。”
02要哭了：“姑奶奶，我求你，别作妖了。”
这回段凛玉是真没作妖，她是认真地提出自己的猜想，见02不采纳，也不强求。
沈赤楠的第二个爱好，就是打排球。
段凛玉又提出了质疑：“你确定吗？他看起来风一吹就倒，你说他喜欢体育运动。”
02吹胡子瞪眼：“世界线里说沈赤楠经常看排球比赛，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段凛玉冷笑一声，不和它争。
在桑以诺的友情赞助下，段凛玉得到了一套有排球场地的别墅。
“好人呐。”
02感动得眼泪汪汪，完全没有猜到后续桑以诺的存在会对她们的任务产生多大的阻碍。
段凛玉神情沉凝，抚摸着还是桑以诺友情提供的一颗排球。
砰！
这球被段凛玉一掌拍爆了。
02尖叫：“你干什么！”
“哦，我在模拟到时候和病弱高冷美少年打排球的情景。”段凛玉感叹：“真怕到时候他就像这颗球一样啊。”
排球的残骸还在她手里被上下抛来抛去。
02：“……”
段凛玉看着客厅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摸索着下巴：“都已经到点了，怎么还没来。”
经过他们的商讨，商讨出来了一个大家都满意的方案，当然沈赤楠满不满意就不知道了。
桑以诺把别墅的地址发给沈韶雅，让沈韶雅转达给沈赤楠，在固定的时间点过来。
而现在已经过了这个时间了。
“你加他问问不就得了。”02看不下去：“你为什么还不和沈赤楠加好友。”
“没必要。”段凛玉说。
别墅的大门门铃被按响了，期待已久的客人要来了。
段凛玉一边走过去开门，一边和02说：“很新鲜的感觉，感觉自己点了一个上门的鸭子。”
02：“……”
就连段凛玉都是这种感觉，更别说沈赤楠本人了，他一定觉得自己受了很多屈辱。
02也不想这样，但是段凛玉实在是太坚持来硬的了，它能怎么办，它只好在宿主坚持的基础上出主意。
门一开，露出沈赤楠那张清冷矜贵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沈赤楠看起来有点矮。
段凛玉提醒：“可能是因为他背后站了个更高的吧。”
桑以诺比沈赤楠足足高了大半个头，站在沈赤楠后面，对来开门的段凛玉笑得灿烂。
02：“……”你们四角恋别太荒谬，为什么桑以诺还会在这里。
段凛玉倒是处变不惊，邀请两个人进来，门口的鞋柜里只有段凛玉和桑以诺两个人的拖鞋，坏了，忘了这茬，这别墅刚买没多久，里面啥日用品都没有。
段凛玉想了想，把自己穿过的踢给了沈赤楠。
沈赤楠不领情，臭着张脸进去了，鞋也没换。
段凛玉戳了戳桑以诺：“到时候你拖地。”
“老师，你不是会魔法吗？”
“不想用。”
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一点，沈赤楠大老远从学校过来中午一定什么也没吃，桑以诺刚想组织点外卖，人第一次到这吃顿饱饭是最基本的礼仪。
他就听见段凛玉说：“来，过来，沈同学，我们一起看动画片。”
桑以诺：“？”
桑以诺的表情一言难尽：“你不饿吗？段……齐璇。”
“我吃过了呀。”段凛玉打开电视，坐在了沙发上。
“我也吃过了。”沈赤楠浑身低气压。
他刚这么说完，肚子就叫了一声。
沈赤楠这几天被气得压根吃不下饭，沈韶雅忙着工作，空闲的时候又要去学校完成学业，压根没空哄沈赤楠的小情绪。
段凛玉淡漠道：“听到没，他说他吃过了。”
桑以诺伸手去揪段凛玉的耳朵：“没听到，我也饿了，点外卖。”
“行。”段凛玉妥协了：“点我没吃过的。”
过了半个小时，外卖员打电话说找不到位置。
在场唯一一个吃过饭的段凛玉，是对这顿外卖最积极的人，她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去给他带路。”
桑以诺忙叮嘱：“别一个人吃完了。”
段凛玉不听他的话，就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客厅里只留下了桑以诺和沈赤楠两个人，沈赤楠看着黑屏的电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吗？”桑以诺偏头：“我就是想让齐璇开心。”
“你这样贱不贱呐。”沈赤楠忍不住骂道：“当舔狗也要有底线吧，你给她买跑车，买别墅，还给她买男人？”
桑以诺平静道：“只是借用了你一段时间，你如果非要把自己当做商品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这一套歪理彻底点燃了沈赤楠的怒火，他蹭地一下站起来，揪出了桑以诺的衣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桑以诺低头看着怒气冲冲的沈赤楠，心想他脾气真是好了很多，换成是几千年以前沈赤楠早就身首异处了。
“而且你误会了，我和齐璇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桑以诺温声说。
桑以诺在现代社会长大，当然明白这些人对自己和段凛玉的误解，他和段凛玉并不是那种关系，沈赤楠是段凛玉的任务目标，他不介意给沈赤楠解释一下。
“你们当然不是那种关系，人齐璇根本就看不上你，让你给她做这做那，你还乐此不疲。”沈赤楠嘲讽道，他还有点理智，松开了桑以诺的衣领。
桑以诺后退两步，整理了一下领口，低垂着眼眸，瞧着脾气很好的样子。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齐璇她是我的……”
桑以诺好心想解开沈赤楠的误会，话说一半卡壳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和段凛玉的关系。
她们曾经是合作对象，后面……
“朋友。”
应该算是朋友。
别人会误会，是因为桑以诺的确给了太多不属于段凛玉的东西，但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桑以诺和段凛玉的真实身份。
“舔狗都说是朋友。”沈赤楠轻嗤。
……解释不通了。
段凛玉拎着三人份的外卖回来了，边走还边往嘴里塞葡萄吃。
那是桑以诺特意点的饭后水果，被段凛玉在回来的路上就造掉了一半。
“说了让你别一个人吃完了，我们不用吃的吗？”
段凛玉先指着桑以诺，说：“你，富二代。”又指着沈赤楠：“他，也是富二代，虽然是认的。”
又指着自己的脑门，淡定道：“我，普通市民，水果而已，不知道让着点我吗？”
“不是谁穷谁有理的。”沈赤楠说。
段凛玉看都没看他一眼，瞅着桑以诺。
桑以诺举起双手投降：“都是你的。”
沈赤楠：“……”刚刚是谁说自己不喜欢齐璇，对齐璇只是朋友的。
段凛玉满意地弯了弯唇角，又朝嘴里扔了一颗葡萄。
桑以诺接过外卖，依次摆好三个人的分量，提醒道：“葡萄下次吃之前可以洗一洗。”
“行。”段凛玉答应了。
沈赤楠在心里轻嗤，吃水果洗都不洗，那么猴急，搞得好像一辈子没有吃过水果一样。
他哪里知道，别说是没洗的水果，曾经就算是地下的虫子，老鼠，都被段凛玉抓起来往嘴里塞过。
她曾经不是活人，骷髅架子而已，胃都没有。
一顿饭吃的，桌上三个人各怀心思，潦草用完餐，桑以诺笑着说：“我去休息了。”
说完，他上了二楼。
02不太能接受；“为什么他要住在这里？”
“我不知道，随他吧。”段凛玉早就吃完了，就沈赤楠，跟要第一次侍寝的妃子一样，磨磨蹭蹭，一粒米能吃半年。
“吃不下就别吃了，我们去看动画片吧。”段凛玉强硬地把陷在屈辱幻想里的沈赤楠拉出来。
沈赤楠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想拉自己看动画片，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浑身僵硬。
电视上两匹小马跳来跳去，表情夸张地唱着歌。
客厅里没开灯，也没拉窗帘，唯一的光源就是电视，段凛玉和沈赤楠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任由电视色彩变化的光芒打在他们身上。
段凛玉主动跟他讨论剧情：“这马挺蠢的，为什么一定要迁就别人，而不是别人迁就他。”
沈赤楠反驳：“那是因为人家善良，不是所有人内心都和你一样阴暗。”
他说完才觉得不妥，又沉默了下来。
段凛玉不在意，忽然笑了，笑得沈赤楠浑身发毛。
“有的东西善良是抢不过来的。”
“什么抢不抢的，又不是野蛮人。”沈赤楠皱着眉头说。
段凛玉不置可否：“继续看吧。”
电视机自动播放着欢快的动画片，时间一长沈赤楠就没法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段凛玉身上了，他开始认真看剧情。
虽然有些幼稚，但很放松心情，沈赤楠绷紧的肌肉都松弛下来。
在昏暗的环境下，耳边只有少女的呼吸声和小马们开心的称颂友谊声。
不受控制的，沈赤楠感到一阵困意。
他失眠好几天了，休息不好，不断幻想他来到齐璇身边后可能遭受的狂风暴雨。
他把所有可能性都想了遍，包括各种过分的桃色幻想。
结果只是拉着他吃完饭后看动画片，沈赤楠松了口气，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吹到身上的时候才发现是和煦春风。
紧绷的身心一齐放松下来，让沈赤楠沉沉睡了过去。
感觉到身边人越来越均匀的呼吸声，段凛玉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沈赤楠睡着了。
人都睡着了，也不用做戏了，段凛玉从沙发上爬起来，电视也没关，跑上楼找桑以诺了。
02傻眼了，多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沈赤楠都放下警惕了，段凛玉扭头找男主去了。
“桑以诺。”段凛玉推开门。
桑以诺抬起眼皮子：“嗯？搞定了。”
“还远着呢。”
桑以诺坐在窗边的书桌上，阳光被窗格分成四块，照在桌子和桑以诺的手上。
桑以诺仰首，对站在他身边的段凛玉露出一个狡黠灵动的笑容。
他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体型了，十八九岁的身躯更接近于一个男人了，更别提他内里经过了千万年时光的沉淀。
可他这么一笑，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还在裹着斗篷，席地而坐，偶尔叫卖的那个绿眸商人。
段凛玉脸上充满兴味：“你还是绿眼睛的时候好看。”
桑以诺摸了摸自己的脸：“当然了，我在那个世界的力量接近于顶点，相貌自然也是。”
“那可不一定。”段凛玉似是感叹：“力量和相貌没什么关系。”
桑以诺听出端倪：“你在说你自己吗？”
“是，你不会想知道我原来长什么样子的。”段凛玉笑得像即将开始恶作剧的小孩一样：“可以把接近于顶点的你吓到做三天三夜的噩梦。”
“那就有机会让我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