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叫做这个名字的书有很多，当然了，谁都想蹭一蹭这个名字的背景。
沈赤楠茫然地捧着书，在他看来这只是一本有些古怪的书，在02眼里这是一团浓郁的邪灵，一只又一只，一层又一层，覆盖在一起。
穿插在邪灵中的通红的血丝，束缚着它们，血丝猩红得像来自地狱，如血管一般鼓鼓囊囊。
02低声下气：“你不能把这样的东西给一个普通的人类，你不能……”
段凛玉眼角一挑，这动作由她做出来是那么的嚣张和艳丽，哪怕披着齐璇的皮囊，也掩盖不住灵魂的张扬，
“看来你们都知道这书在我这啊。”
要不02的反应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亡灵书不是普通的书，它是一个坏掉了的，生灵涂炭的位面，被彻底摧毁后，盖世的强者将它折叠成了书籍的模样。
为什么折成一本书籍的样子，大概要问强者的个人喜好了。
如果强者喜欢吃苹果，它会是一个苹果也说不定。
亡灵书要是在这个位面炸开，能将二分之一的空间夷为平地。
02一点都不惊讶，和段凛玉说的一样，它们早就知道这书在段凛玉手中了。
甚至02的秘密任务中就有一项回收的任务，它也只是普通系统里面业绩较好的那一个，和顶尖的系统比不得。
说起来段凛玉的上一个系统就是足以让02仰望半个统生的顶级强者了，那位系统的编号很神秘，不对外公开。
据说是用字母做的编号，02用的是数字。
在顶尖系统的辅助下做任务，还能业绩垫底，段凛玉也是有几分桀骜在里面的，02相信如果她完全听系统前辈的指挥，是不会次次倒数的。
这样的员工刚到02手里就完成了一个评分很高的任务，让02怎么不飘飘然。
怎么样的言语都动摇不了段凛玉做的决定，02哑然，不敢相信她轻而易举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借给了一个不那么重要的位面男配。
碍于原主的身高段凛玉不得不抬起头，和沈赤楠对视；“打开它，自己挑选一个喜欢的咒语开始念，就行了。”
“啊？”沈赤楠傻眼了。
这是谁告诉段凛玉这么带学生的。
“那不然呢。”段凛玉斜睨着他：“你都是成年人了，还得我手把手教你，又不是幼教小孩。”
沈赤楠只问了一句：“你也是自学的吗？”
“是。”段凛玉答得毫不犹豫。
因为在这件事情上，她没有撒谎。
在她出生的那个位面里，她没有生前的记忆，只有自己变成骷髅后被伟大的巫妖召唤出来打仗的记忆。
她那会就是军队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具骷髅架子，就和递书给段凛玉的骷髅亡灵一样，段凛玉还不如它高大。
她最初的最初，刚有了想要报复世界的念头，就是在停止打仗的几年间，小心翼翼偷摸到图书馆里看书。
作为没有脑子的骷髅，她的学习速度可想而知，但没关系，已逝之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她已经死了。
不知道花了多少年，她学会了第一个小魔法，能让鸡蛋大小和重量的物品浮空。
学会的第二个魔法，是操控鸡蛋大小和重量的物品浮空时还可以前后左右移动。
得到了段凛玉肯定的回复，沈赤楠的眼神里燃烧起了熊熊火焰。
男人的自尊心很奇怪，有像桑以诺这样完全不在意的，也有像沈赤楠这样不甘愿输给一个女人的。
沈赤楠不服输，偏偏又爱慕这种类型的女人。
无论是沈韶雅，还是段凛玉，都是比他要强势的御姐型。
不只是气势上的强势，还有能力上的强大，意志上的难以驯服。
他在沈韶雅面前尚且会收敛几分爪牙，因为那不只是他爱慕的人，还是他的姐姐，他的家人。
面对段凛玉，沈赤楠这个隐藏已久的毛病不可避免暴露出来。
阅人无数的段凛玉当然能看出来，她懒得搭理小男孩的复杂心态，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去想办法应对02。
沈赤楠翻开书，过了好一会，声音变得更低了，问：“你学会第一个咒语用了多久。”
段凛玉没说她根本不需要念咒语，阴邪的气息刻死在亡灵的骨子里，她编谎话：“十几天吧。”
实际上用了十几年，能让段凛玉抓着空子进入图书馆的时间太少了，她又不能把初级魔法入门书带出来。
还是在她慢慢学会隐身魔法后，她的学习进度才开始突飞猛进，有了更多的时间偷溜进图书馆。
后面就是她一个骷髅如何脱离军队，摸爬滚打，一次次在要爬上权利的至高点时被打落下去，然后重新从尘埃里白手起家。
沈赤楠在翻开书的第一页，看了第一个字后，就觉得头疼不已。
像有一条毒蛇吐着信子缠住了他的脑袋，随着他阅读亡灵书的时间增加，毒蛇缠得越来越紧。
毫无疑问，是这本书的问题，他刚张开嘴，想要顺着书上的指引念出晦涩的咒语。
这咒语一看就很难念，字符像一群密密麻麻的狂欢的小人。
毫无意义的字符带有神奇的魔力，让人一看就知道该如何阅读它，沈赤楠抱着这样的念头打算一试，结果发现他根本念不出来！
舌头像被胶水黏住一般，挣开不得，不得已，他又问了段凛玉一个问题，这次他能直接开口，轻松问了出来。
在听到段凛玉回答十几天后，沈赤楠感到了颓废，少女温和的长相好像蒙上了一层吃人的狮面，把他牢牢压在了下面。
无法翻身。
沈赤楠和这本书继续做着战斗，桑以诺不知何时从门外挪到了里面，站在了段凛玉的身边。
他假惺惺道：“要让他一直试下去吗？会不会不太好，他就是个校园爱情故事的男配角。”
连男主都算不上。
和沈赤楠打一辈子的标签本来应该是“病弱美少年”“养弟”“默默暗恋的骑士”
这些标签因为段凛玉的到来都被撕掉扔在了垃圾桶里，重新贴上去的标签不可谓不荒谬。
她把亡灵书都拱手送上了。
段凛玉似笑非笑，睨他一眼：“他是不是男配没人比你更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