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挺难为情的,四汗商议之后决定,把凉城改名为苏宁娜城,纪念我破敌的功绩。
虽然很欣慰终于被父汗认可,但这个行为……好丢脸。
四汗虽然心思各异,但长生天在上,南朝山河在下,他们还是遵守了誓言,尊父汗为汗王,建立新的国家,孟古国。
父王即位那日,万民来贺,举国同庆。
父王穿上汗王的行头,坐在主位上,愈发威严,是天生的王者。
我与有荣焉,心情大好,对敬酒的人来者不拒。
这种时候,我最想和熬登喝上一杯,只可惜他负责今晚的安防,只能在外巡视,滴酒不能沾。
没关系,还有别的庆祝方式。
我悄悄退下,再回来时,已经一身舞衣,朝众人盈盈一败。
“一曲胡旋舞,贺父王即位之喜,愿孟古国国祚隆昌,一统南朝!”
语毕,乐起,我踏着节拍,跳着欢快的舞步,招展着摇曳的身姿。
所有人的都在看着我,面带微笑,面含喜色。建国的喜悦和歌舞的欢乐交织在一起,绕梁三日。
汉语里说的歌舞升平,便是现在的场景了吧。
我一个华丽的转身,看向我的熬登。
熬登也在看着我,碧绿的鹰眸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忧伤,不忍,决绝……愧疚?
我舞步一顿,是我看错了吗?
酒喝得太急,舞步转得太快,我的身体有些摇晃,视线也有些不清。我想仔细看清熬登的眼神,问问他怎么回事,但头越来越沉……
喝太多酒了吗?
为什么大家都倒下了,今夜的酒这么烈吗?
我背脊发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但我,撑不住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下了阴曹地府。
谢戟那张妖冶的脸,正讥讽的看着我。
可是,我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孟古国大好的国运,我馋了很久的未婚夫……
我不甘心,红着眼睛看向谢戟:“我是怎么死的?”
谢戟讥讽的眼神出现一丝裂痕,过了一会才消化了我的话。
他狠狠捏住我的下巴:“小哑巴,你每次开口,都让本侯意想不到呢。让我想想,上一次你说了什么来着?”
“对了,你说:谢狗,去死!”谢戟手上的力道加重,几乎要捏碎我的下巴。
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恨意,又看到他一身喜服。
对了,他是在新婚夜被新娘子——也就是我亲手杀了。
南朝都说红衣厉鬼鬼气最盛,特别是谢戟这样的,生前就是杀神……
我在心中盘算着打败他的可能性,并且尝试掰开他的手。
他纹丝不动。
很显然,做鬼,我也比他弱。
今天落在他手里,看来凶多吉少了。
我知道自己躺在这里毫无威慑力,但还是嘴硬道:“我在阳间能杀了你,在阴间也可以!识相的话放我离开,我要去找我的父汗,找熬登!我要知道我们孟古国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古国?”谢戟突然狂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真是个笑话,你们蛮子的所谓孟古国,在建国那天……”
谢戟顿了顿,邪肆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反应。
他一字一顿的说:“亡、国、了!”
我的脑子顿时炸开,失去记忆前的片段开始拼凑。
头很晕,所有人都倒下了……
酒有问题!也可能是菜有问题……是敌人,还是细作?敌人都被我们杀了,全城都是我们的人,从哪里来的细作?到底是谁在害我们?
我慌了,目眦欲裂的看向谢戟,忽然想到一个令我遍体生寒的可能性。
谢戟,没死。
那父汗、熬登,我的族人……还活着吗?
我有无数的问题想问,谢戟却先一步死死捏住我的唇:“嘘,别说话。”
“唔唔唔……”
我拼尽全力反抗,但手脚瘫软,样子一定很狼狈。
谢戟嫌弃地移开目光,环视房间,问我:“你没发现这里是哪?”
我一睁眼就发现了,这房间鸳鸯帐龙凤烛、早生贵子合卺酒、贴遍整个房间的红色喜字。
是我杀他的地方。
谢戟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冰凉的手指缓缓抚摸我的脸颊,他的声音如鬼似魅。
“娘子,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我成功被他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士可杀,不可辱!
我想到熬登送我的匕首,没怎么犹豫就往腰间摸去,既沦为俘虏,要么再杀谢戟一次,要么杀了我自己。
“在找这个吗?”谢戟冷冷看着我,手里正是我要找的匕首。
“你还想再杀我一次?”
我深吸一口气:“刀都被你夺了,我杀不了你了,你杀了我吧!”
“想死,没那么容易。”
谢戟眼中的阴鸷越来越浓,周身的煞气也越来越吓人。
但最终,他笑了,像一个大人教育孩子一样对我轻声说:“小哑巴,你们蛮人,头脑总是太简单。这世界上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我惊恐地看着他。刚要张嘴问什么,他趁机往我嘴里塞了什么。
我没留神咽了下去:“这是什么毒药?”
“呵,”谢戟笑了,笑得狂狷,“这洞房花烛夜的氛围被你破坏了,我总得,增加些情趣。”
“什么意思?”我刚问出口,就猛然觉得浑身一阵燥热。
我不自觉地扯了扯衣襟,想象的凉意并没有袭来,反而越来越热。
直到,我的身体出现了,对熬登的那种渴望。
可是,眼前的人是杀神谢戟啊!
我惊疑不定地看向他。
谢戟冰凉的手探入我的胸口,幽幽道:“都说了你们蛮人没见识,南朝有很多药,各有其妙。”
我猛然想起海日曾对我讲过的某个故事!
是媚药!
“你卑鄙……”我咬牙切齿地骂着,身体却很诚实。
谢戟的手就像甘泉,能熄灭我浑身的火,我忍不住往他身上蹭。
他抓住我的手,伸向他的腰带。
“洞房花烛夜,你我已结发合卺,怎能不行夫妻之礼?”
谢戟冰凉的声音让我有一丝理智回笼,我狠狠咬下舌尖,让自己维持清醒。
我知道此刻的我杀不了他,便去夺匕首,打算杀了我自己。
我们塞北女人的清白没有那么重要,但被敌人侮辱,不如让我死!
谢戟察觉了我的意图,先一步将匕首仍远,长眉深深皱起。
“真是个无趣的女人。”
谢戟粗暴地扯开我的腰带,我这身南朝嫁衣在他的手下不堪一击,几下就被扒了个干净。
最可恨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竟然异常舒服,还没忍住发出几声娇哼。
我羞愤欲死,却随着他的触摸,向他靠近。
谢戟冰凉的唇吻着我眼角的泪,轻声哄我:“小哑巴,不哭,以后你哭的日子,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