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海感觉浑身的血液直往上涌,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被一个小丫头压制,让他的颜面无存。
“那朕就罚慕将军设宴款待,如何?”
燕迟倾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眼底透着玩味的笑意。
“臣领罚,待君之道是臣考虑不周。”
慕云海慢慢站起身,眼神示意手下的人,一闪而过的狠戾被裴衍则看在眼里,他轻蹙眉,莫名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
燕迟倾抽空去茅厕方便,折返时在拐角处猛然被人捂住嘴,她震惊地瞪大眼睛,下意识用手肘反击,却被人牢牢抓住,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是我,裴衍则。”
燕迟倾悬空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裴衍则按住她的肩膀转过身,四目相对彼此的目光交合着,她听见他语重心长地交代道。
“你不应该提出留在慕府,这是鸿门宴。我一会想办法让你逃出去,你……”
燕迟倾突然伸出食指放在他唇边,目光平静又柔和,白皙的脸庞绽放灿烂的笑容。
“放心吧,我叫了救兵,这次就是要给慕云海一个教训,让他认清自己是谁。”
裴衍则疑惑地看着她,脱口而问。
“你叫了谁?”
“南赴谌。”
“……”
闻言,裴衍则无奈地倒吸一口气,俊脸犹如黑云密布,他不明白燕迟倾是装懂还是不懂。
“你明明知道南府跟慕府是一伙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你想,如果慕云海想让我有去无回,那南府就不能坐视不管,不然怎么分赃?”
燕迟倾认真地挑了挑眉,条条是道地分析着,最后还作出一脸求夸奖的模样,眼巴巴地盯着裴衍则。
“……”
裴衍则一时不知作何说,沉默片刻,他抬手蒙住燕迟倾的眼睛,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那你到时候可别求我。”
—
慕府开宴已近黄昏,燕迟倾的目光时不时瞥向大门,心底有点发怵。
今日出发时她叫阿德去传话,没等回信就走了,所以她也不知道南赴谌到底会不会来。
脑海里回荡着裴衍则留下的那句话,她便略显心虚地望向他,谁知后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看着丝毫没一点人情味。
燕迟倾失落地垂眸,早知道就“脚踏两只船”,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绝对安稳。
而另一边的慕云海秘密交代着事情,他阴险地笑了一下,今晚的鸿门宴,他要让燕迟倾有去无回。
站在饭桌旁的裴衍则抱着佩剑,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他不放心燕池清做事,所以做好了万全准备,一定要护她周全。
至于为什么要护她周全,心底一时也没有理由,本能地想做这件事就做了,他这样对自己解释。
一时间,宴会的性质变得纷繁复杂,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逢场作戏。
慕云海上场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扫视一圈周围,他的人已经插入其中并形成包围,满意地勾了一下唇角,转瞬即逝地变成恭敬。
“还请皇上怒罪,老夫手下的人实在愚笨,弄点小菜手脚都不利索,耽误您宝贵的时间。”
“无妨,都坐下用膳吧。”
燕迟倾装作云淡风轻地挥了挥手,心底跟明镜似的,这老东西分明就是故意拖延时间,好精心策划这场鸿门宴。
慕云海眯了眯眼,老奸巨猾地藏起尾巴,装作一脸讨好地叙旧。
“皇上,恕老夫直言,当初是看着您长大的,这一晃都变成一表人才的君王了。”
话落,燕迟倾伸手夹菜的心思都没了,这番话让她兴致全无,但只能配合打哑谜。
“将军还能记得过往实属不易,朕十分欣慰。”
没有表现低人一辈的谦逊,燕迟倾就事论事,端着帝王的架子不放,让慕云海徒增愠怒。
距离两人不远的裴衍则,一举一动都看在眼底,慕云海有意安排距离,但丝毫不影响他观察细节。
宴会的气氛又落得寂静无声,燕迟倾也感觉嘴里的食物味同嚼蜡,也没有另起话头的意思。
慕云海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懂得如何安排,看着燕迟倾失了兴致,拍了拍手故作神秘道。
“皇上,臣为了宴会有趣,特吩咐手下的人找来异域风情,给皇上舞上一曲。”
燕迟倾轻轻瞥了他一眼,不由得皱了皱眉,这老东西又想干什么,一天怎么那么多歪心思。
话落,只见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人穿着女人的半身裙,身形修长头披轻纱,迈着婀娜多姿的舞步走上前,对着众人翩翩起舞。
这番场景不仅燕迟倾第一次见,连在场的除了慕云海的所有人,震惊地下巴快要掉下来。
一直见女人跳舞惊艳四方,对于男人跳舞取悦女人,还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