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倾差点没拿稳筷子,目瞪口呆盯着眼前的场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恍惚想起“纸醉金迷”这个词。
这老家伙为了目的真是不择手段。
饭局到了一半,燕迟倾彻底没了兴致,她偷偷瞥了一眼裴衍则,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四目相对似乎暗藏心思。
位于一侧的慕云海也等得不耐烦了,眼神示意身边的手下,气氛倏地变得诡异的寂静。
正当蠢蠢欲动的杀气燃起,大门忽然向外敞开,走进一位气宇轩昂的男人,他举着手里的摇扇,一身风流倜傥,嘴角擒住不羁的笑容。
“太不仗义了吧,如此盛宴都不邀本世子一起吃啊。”
燕迟倾顿时喜出望外,如她所料,南赴谌是个聪明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今日他选择不来,就是默认慕云海的行为,到时候也无非是仰仗他的鼻息,丝毫没有好处。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慕云海看着突如其来的南赴谌,顿时皱了皱眉,长袖下的双手紧紧捏住,强压住滔天的怒气,面上喜笑颜开。
“瞧老夫这记性,我就说忘了什么重要人物,原来是世子殿下,真是有失远迎。”
燕迟倾见这人脸都气白了,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只见这位君主开怀大笑道。
“哈哈哈,朕早就邀请你来了,怎么现在才来,是不是又跑去找你那些莺莺燕燕。”
此言一出,对慕云海的打击无疑是火上浇油,他忍不住拱拳行礼道。
“皇上,老夫想起还有些事,失陪了,您跟世子殿下好好叙旧。”
“允了。”
燕迟倾随意开口道,看都没看老家伙一眼,视线光全放在南赴谌身上,同时向他招了招手。
“赴谌,来这里坐。”
南赴谌走过去时路过裴衍则身旁,两人的目光交集碰撞着,无声胜有声。
一时间,裴衍则感觉这位尊贵的世子对自己有很大的敌意,当然自己也不喜欢他。
南赴谌对着燕迟倾笑如嫣阳,坐在指定的位置上,与她谈起过往云烟,两人似乎一见如故,有着说不尽的话题。
“臣还记得小时候被皇上带去赴宴,结果是骗去演艺,臣站在大庭广众下脸都红了,最后看着父王和先帝的眼睛,颤颤巍巍地说:‘我……我表演诵经’。”
“哈哈哈,真是有趣,今日没有外人,你我就别君臣相称了,多见外啊。”
“那臣就失敬了。”
说这话的时候,南赴谌有意看了一眼裴衍则,眸底的笑意似乎在嘲笑他,永远做不到这步。
裴衍则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在笑他还是笑自己。
于是他在原地停留片刻,便移动脚步去别处了。
—
后院一处的亭廊里。
慕云海将怨气发泄给手下,他抬手怒扇一巴掌,几乎是怒吼的声音,语气凶恶。
“你是狗吗?怎么看门的?连南赴谌都能放进来?!”
“将军息怒,世子殿下来势汹汹我们的人拦不住。”
跪在地上的人只能闷声受气,捂住受伤的部位,低头继续道。
“不过属下已经在汤里下药,一碗下去皇上就日归西天。”
慕云海轻蹙眉,神色俾倪地看着他,薄唇轻启。
“你怎么能保证没人怀疑我们。”
“卑职以为…找……找出一个替罪羊即可。”
那人低头恭敬地陈述计划,有些不确定地支支吾吾地说道。
“好,很好,如此慕氏的大业指日可待。”
“哈哈哈。”
廊亭间回荡着放肆的笑声,裴衍则躲在一根廊柱后面色凝重,他微微抬眸看着日落余晖,不知不觉想起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容。
燕池清,这可是你欠我的,你给我记住了。
裴衍则心底默然道,转身拔腿匆匆赶去宴会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