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倾与南赴谌交谈甚欢,聊了很久感觉有些口干,她看了看周边没发现茶杯,而眼前正摆放着鲜美的汤锅,下意识抬手盛了一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飞刃精确无误地插在燕迟倾面前,吓得她没拿稳碗,汤汁瞬间溅了一身。
南赴谌立即站起身黑着俊脸,沉着嗓音道。
“是谁在搞偷袭,那么偷摸见不得人吗?”
现场陷入一阵惶恐,燕迟倾瞥见飞刃下压着的字条,上面用隽秀的字迹写着。
“汤里有毒。”
她轻皱了皱眉,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费周章救自己,但眼下解决这副狼狈样才是当务之急。
“来人啊,带朕去更衣。”
话落,南赴谌率先站出来扶着燕迟倾,脸上浮现些许担忧,轻声细语道。
“需不需要我陪你?这里确实很危险。”
燕迟倾瞅着这张不像逢场作戏的面容,莫名感到一丝窘迫,无意间竟在人群中瞥见了熟悉的身影,她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难道是……
“不用,一点小事罢了,朕去去就回。”
—
由将军府的婢女领着燕迟倾穿过后院廊亭,路过翠竹院落、假山流水,一路上燕迟倾敢怒不敢言。
如此气派的府邸构造,怕是只有将军府消受得起。
眼见婢女推开门走进去,燕迟倾正踏进门槛,一道快如疾风的身影一闪而过,眨眼间婢女倒在了面前。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房门忽然被关上,漆黑的瞳孔里印下清俊的人影。
“你一天乱跑什么?衣裳脏了还不打算回宫?”
燕迟倾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心底五味杂陈,她咽了咽喉咙,一时酸涩委屈涌上心头。
“你……以为是我想的吗?我这个样子还怎么回宫,会被人笑话的。”
她的嗓音越说越小,到最后甚至有些颤抖,裴衍则顿时不知所措,他着急地看着她。
“你别哭啊,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你明明就有……”
燕迟倾抬手迅速抹了把眼眶,忍不住上前推搡他一下,故作愠怒道。
“你还要留在这儿看我换衣服吗?”
裴衍则立即背过身尴尬万分地向门口走去,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嗓音。
“清清,你在里面吗?换好了吗?”
裴衍则一脸不可思议地回头,茫然地看着燕迟倾,眼神诧异又震惊。
似乎在说,你们都到这个地步了?
燕迟倾顿时涨红了脸,连忙应道。
“还没呢,你不用等我。”
“那怎么能行,万一那姓慕的老东西又搞偷袭怎么办?”
门外的南赴谌正气凛然地守着,合上摇扇别在腰间,取出身侧的佩剑抱在怀里。
“……”
裴衍则瞬间阴沉着脸,他不会听不出南赴谌在指桑骂愧。
他正欲回头让燕迟倾给个说法,身后却传来窸窸窣窣的换衣声,让他瞬间打掉了想法,俊脸染起一抹异常的红晕。
屋内屋外都有男人等着,燕迟倾一边换着衣裳一边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不是所谓的“脚踏两只船”?
“快点啊,换好没有?”
裴衍则等得有些不耐烦,他本来可以堂堂正正地从正门出,现在倒好要偷摸去后窗出。
后半句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问道,刹那间气氛落得死一般的寂静,燕迟倾刚好在扣腰带,闻言人也有些懵。
南赴谌意识到很不对劲,管不了那么多瞬间破门而入。
他到底是低估了裴衍则的速度,弹指间移动到燕迟倾身后,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谨慎说话。
“清清,我刚好像听见有男人的声音。”
“没有啊,你想多了。”
南赴谌轻蹙眉,看着屏障后的人影,茫然地挠了挠头,转身时撞上晕倒在地的婢女。
他一脸震惊地回头,指着无辜“受害人”对燕迟倾道。
“这……你干的?”
“啊?”
燕迟倾茫然地皱眉,身后的裴衍则立即挑了挑眉,示意她该怎么说。
“啊,是我干的,我怕她对我图谋不轨。”
“……?”
“那你尽量快一点。”
听着虽离谱但符合现在的遭遇,不过南赴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正当他留下一句嘱托,准备关门离去时。
屏风忽然“嘭“一声倒塌,只见裴衍则毫无预兆地压着燕迟倾倒下。
近在咫尺的两片薄唇差一点就碰上,裴衍则急忙撑着地,彼此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放大无数倍的容颜清晰印在瞳孔里。
四目相对,暧昧的气氛瞬间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