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倾感觉这一幕不可思议,目光渐渐移向书架,一时间心底讳莫如深。
难不成跟这里的书有关?
她按图索骥地步步靠近书架,腰间的玉佩忽然一下迸发刺眼的光芒,燕迟倾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须臾间,一切归与平静。
她慢慢放松警惕,摘下腰间的玉佩对着层叠的书比划,可这次任凭她怎么挥舞,已没有了方才的奇异的现象。
燕迟倾忽然甚觉头疼。
她把玉佩反握在手里,一目十行去寻兵书,仔细查找先前审阅的那本兵书,一不留神手中的玉佩滑落倒地,她急忙蹲下身去捡。
在如此细微的距离间,她看见玉佩隐约迸发的光芒,心底不由得咯噔一下,扭头对过去正好是她找的兵书。
真是天助我也。
燕迟倾取出那本书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顺带把玉佩夹在书页里,肉眼可见隐隐闪烁的光。
难不成真跟这本书有关?
燕迟倾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迅速原地盘腿打坐。一手拿起玉佩,一手翻开书页。从头开始,认真审阅。
只见她翻了很久,玉佩都没有太大的反应,燕迟倾皱了皱眉,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正当她愣神之际,一阵强风乍起,书页被哗哗地快速翻动着,手中的玉佩忽迸发刺眼的亮光,只一下便消失殆尽。
燕迟倾的目光凝固,有片刻的失神。意识渐渐回笼后,她垂眸似乎看见了玉佩上的字。
几乎是一瞬间,她迅速举过头顶对着光亮处查看,结果一无所获。又对着兵书模仿哗哗的翻页,依旧毫无头绪。
燕迟倾用手指摩挲着玉佩感受到了刻纹,但看不见有关文字表述,她不由得紧紧握在手里。
心底泛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
—
裴衍则收到阿德的传令,便一直坐在觞榷阁阶前等着,眼看接近三个时辰,他起身打算迈步靠近时。
燕迟倾恰好推开阁门,四目相对彼此的目光深邃又笔直。
回宫的路上,燕迟倾想了想,没有打算向裴衍则坦白这件事。
裴衍则也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弯弯唇角。
“陛下操心国政都跑到觞榷阁进修了。”
“嗯,算第一次来。”
燕迟倾避重就轻地应道,微微仰头看向湛蓝的天空,回想起今日发生奇异的事,慢慢陷入了自己的遐想。
从开始到现在,这块玉佩一直是关键性的突破点,准确来说,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裴衍则看出她心思重重,倒没有继续下去这个话题,漆黑如潭的眸底讳莫如深。
两人回去的路上意外撞见了慕云海,见慕云海身穿盔甲全副武装像刚退出兵营,燕迟倾隐藏的戾气由内而外地散发着,她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叫住这人。
“慕将军年过花甲也不忘心系军队,实属罕见,看来朕昨日去贵府实为勉励。”
慕云海愣了愣,看着眼前并肩的两人眯了眯眼,微俯身恭敬地抱拳行礼道。
“多谢陛下夸赞,老夫素日闲不住,平生就训练军队这点能耐,也不足为奇。”
一旁的裴衍则沉默地看着两人针锋相对,恭敬地低头,没有丝毫越矩的行为。
慕云海的目光渐渐投在他的身上,深邃的眼底一片黯淡,薄唇轻启。
“陛下这是到哪儿都要带着裴御长?”
“可不是嘛,朕只信得过他哪还信得过别人。”
此话一出,气氛陷入无声的寂静,在场的人纷纷有些惊讶,任凭慕云海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两个的关系居然都到这一步了。
“将军,陛下,微臣不过是一介草夫担不起两位的金口。”
裴衍则精明地退到一边,拉开与他们的距离,礼貌地鞠了一躬,目光笔直又坦荡。
这家伙撇关系倒是撇得清清白白。
慕云海也不好再继续话题,只好抬手作揖恭送燕迟倾回寝宫。
“那老臣先行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迟倾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一抹背影,迎面而来的凉风拂起她耳边的碎发,也拂起她眼底那一抹随风飘荡的红色披风。
“朕觉得祸害一日不除,便一日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