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衍则抬眸看了她一下,薄唇轻启嗓音低沉。
“陛下,微臣以为慕将军之所以肆无忌惮是因为兵权在手。”
燕迟倾回身对上他的目光,看着这幅熟悉的俊朗面孔,她略微有些迟疑。
“此事你不用插手,上次婢女的事逼供出了什么?”
“回陛下,她……中毒身亡。”
裴衍则立即抱拳请罪,恭敬地低头不敢多言。
迎面而来的微风拂起燕迟倾耳鬓的碎发,面容异常坚毅,漆黑的眉眼间透着一股疏离寡淡。
“无妨,朕早料到慕云海不会自乱手脚,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裴衍则看着她顿了顿,欲开口却发现无话可说。直到燕迟倾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他才放下心来,不易察觉地微叹惋。
罢了,相信她一切自有定夺。
—
燕迟倾心血来潮打算去兵营巡防,路上随机抓了个太监带路,穿梭在漫长的宫道里很久,终于到了兵营。
然而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她眸底暗了暗。一旁的小太监瞅着不妙,连忙扯着嗓音大喊道。
“皇上驾到,胆大包天的,还不快速速开门。”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燕迟倾一早就预料到这种待遇,现在宫里宫外都传遍了他慕云海,哪还记得有个废材女帝。
燕迟倾自嘲地抹起唇角,瞳孔里却毫无温度,她冷声对旁边的小太监吩咐道。
“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是,恭送皇上。”
小太监看着眼前面无表情却带冷笑的女帝,只觉得心底发怵,立即拔腿仓皇而逃。
下一秒,燕迟倾退后几步用力冲上前一脚踹门,肉眼可见厚重的城门开了一条缝,发出的巨大声响也引起兵营里的将士。
“谁啊,他奶奶的,不知道用手推吗?”
一道粗犷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一位把玩着流星锤的莽汉走出来,看见面前的人愣了愣。
这……这是当年那个小公主?不,现在该称呼为皇上了。
燕迟倾眯了眯眼,神色淡定自若,一语双关道。
“朕还以为军营的门是不会为朕开了。”
莽汉也不是懂礼数的人,但他明显感受到燕迟倾生气了,无奈下他只好挠了挠头。
“城门一直都关着的,里面喧闹甚杂,故听不见。”
说话间,燕迟倾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觉得此人的性格兴许是突破慕云海的关键点。
“敢问尊姓大名?身居何职?”
“俺叫刘大壮,只是个副帅罢了。”
燕迟倾勾了勾唇,眼底擒住一丝狡黠的笑意,为了拉拢人心她自降身段道。
“都说天子无所不能只手遮天,但朕清楚无所不能刀枪不入的是你们。”
哪怕刘大壮是个不识白丁的粗人也听得出,他连忙摆了摆手,颇有几分受宠若惊。
“俺分得清,皇上您也太看得起咱们了。”
“有空带朕看看吧,朕似乎很少甚至谈得上没来过此地吧?”
这是一针见血的反问,刘大壮也不太懂人情世故,只会一脸憨厚地赔笑道。
“好啊,陛下想怎么看都行。”
燕迟倾微微颔首算礼貌回应,落落大方的点了下头,紧跟着他的脚步走进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