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这边坐。”
燕迟倾朝眼前的人挥了挥手,微微偏头抬了下颔示意坐自己身边。
南赴谌轻笑着抱拳,眼底擒住一抹笑意,带有几分恭敬的意味。
“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并排坐在殿前的台阶上,南赴谌回头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堂内,目光渐渐移在一张不施粉黛的脸上。
“你倒是有趣,好好的龙椅不坐,偏坐这万人踏的台阶。”
“你确定这里有万人踏?”
燕迟倾扭头对上他玩味的眼神,挑了挑眉稍,眸底一片深邃如潭。
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周遭寂静地只有风吹树叶的哗哗声,远处的天空逐渐暗了下来。
“燕池清,你变了。”
风中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燕迟倾眼里倒影着鱼儿,恍惚间变成了奶奶的模样,以及那句她怎么也忘不掉的嘱托。
默了片刻,等她欲开口时,南赴谌忽然侧身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郑重其事道。
“燕池清,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们的感情都不会变。”
“……?”
藏在一旁角落里的阿德和满春,眸光闪闪地看着郎情妾意的两人,窃喜的笑容怎么也掩不住。
“皇上终于开窍了啊。”
“是啊,我们很快就有皇驸马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远处亭台上出现一抹修长的身影。
来人脚步放得很轻,离这两人距离越来越近时,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没有说话。
满春总感觉身后隐约有些阴风,她下意识回头看,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顿时吓得尖叫一声。
阿德也随她回头吓得大惊失色,两人连忙恭敬地俯身跪拜。
“奴才(奴婢)参见裴御长。”
裴衍则也随他们慢慢蹲下身,伸出食指放在唇前,轻声道。
“别打扰圣上。”
说完他微微颔首,两人立即领会地站起身离开此处。
这边细微的动静引起了燕迟倾的注意,她回头张望没看到任何人影,南赴谌感到好笑地问她。
“堂堂圣上有何担惊受怕的?”
“你最英武好吧。”
燕迟倾无奈地应和着,暗自瞪了他一眼,心底的印象打上了现代的“自恋”一词。
地上的叶影婆娑,仅有的一抹亮光打在燕迟倾的侧脸,线条流畅肤如凝脂,南赴谌看得有些愣神。
这家伙从小到大都是个美人坯子啊。
燕迟倾察觉到一旁炙热的目光,她不解地蹙眉,正想扭头看人,被一只手托住了下颔,耳畔回荡着两字呢喃。
“别动。”
两人原本临近的距离变得更咫尺,燕迟倾甚至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只见这张俊脸在她的瞳孔里无限放大,一瞬间脑袋里“轰”地一声炸了。
“微臣罪该万死,打扰圣上兴致,实属要事禀报。”
于此同时,身后猛然响起一道凉薄的嗓音,燕迟倾几乎是立即站起身,尴尬万分地拉开距离。
待她平复下来看向这人时,心底毫无预兆地咯噔了一下,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是裴衍则。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怎么莫名多出一种捉奸的感觉。
而她身旁的南赴谌,浑身散发的气压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到底何要事需现在禀报?不妨说出来我也听听。”
“臣万死,惊扰了世子,不过此事还需皇上定夺,臣无法言说。”
裴衍则虽行跪拜礼,但不卑不亢的声调衬托他气质飒爽,同时没有流露丝毫忤逆之情。
南赴谌看着他眯了眯眼,早就听闻这个御前卫裴衍则不简单,今日一见果然城府颇深。
“那……那个南……你先退下,朕改日再找你叙。”
察觉到气氛越发剑拔弩张,燕迟倾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再这么下去,她怀疑两人会试探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