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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月下斗鬼婴(3)

  • 作者:秋天失了王姑娘
  • 发布时间:2022-09-12 01:40
  • 字数:38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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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云并没有多大能耐,但在离州所有人也都愿意卖他一个面子,为何?因为他的身份着实特殊,天底下不乏邪修害人性命之事,对于走阴路的种种人,天下人是又敬又怕,因为他们要是想害人不需刀枪,只需在平常人看不懂的风水上稍稍动点手脚,就可令人家破人亡。

方青云虽做不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情,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知其心底真正所想?这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古往今来人命唯有在盛世才抵千两金,开朝之际王朝末年,天下乱糟糟的,什么牛鬼蛇神都来到人间化作人的模样食人肉喝人血,人命猪狗也不如,王朝得轮转是一个圈,压迫者被反抗者所败沦为被压迫者,反抗者成为新的压迫者,一茬接着一茬,故而王朝开朝伊始,那些原本是反抗者的群民因为站对了队王朝开辟以后讨了一官半职,看起来威风凛凛,但骨子里却是向往钱财,为何?因为穷怕了。

所以历朝历代都将开朝以后得第一件政令颁布为:禁止贪污。

然上行下不效,故而也有“盛世人命千两金,伊始末年贱如草”的说法。大靖开朝不过十二年,相比于之前其他王朝仍旧处于蹒跚学步的阶段,那圣人近些年施展雷霆手段,废除藩王制,重立“三书”,三书之间权利互相监督,但又怕三书门下沆瀣一气重蹈大文覆辙,又成立“影门”,这是游走于庙堂与江湖之间,专用来反贪,反官家豢养江湖鹰犬,为何?因为大文的灭亡与此两样脱不了干系,以史为镜可以明心,且不论此法是否有效,单就看近年来圣人下令处死的文臣武将,许多都是与之征南讨北的有功之臣,只因贪污受贿,而身首异处,对此天下人对圣人的褒赞便不绝于耳。

但,人皆向利,尽管朝廷施展雷霆手段,可远离中枢的偏远之地贪污受贿的现象依旧不断,离州郡作为北境第一大郡,原本应当受到重视,但而今大靖王朝的重心皆在中原一带,对北境的监管颇有松懈,这也是为何离州郡丞听闻方青云来意之后敢一口承诺的原因之一。

人命,不值钱,更何况是邪物行凶。

很快,秋菊溺水而亡的消息不胫而走,方青云一日下来便跟着官兵很配合的将这场戏给演完,待回家之时已是月影阑珊,与福泽堂门前整理好思绪推门而入,远远的便看到文业盘腿落座与法场之间,脑袋侧歪,竟是坐着睡着了,在看地板之上平躺的婴孩骸骨与秋菊尸体,其阴气已有明显减小,看文业这般劳累面庞,方青云叹了一口气将之唤醒,要他回房睡觉。

数日来未曾睡过好觉的文业也不推辞,将鱼木教给方青云之后便打折哈欠回了房,倒头便睡,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的缘故,这一觉文业睡得颇为安稳,也未曾在做什么怪梦,直至日上三竿,文业才揉着惺忪的睡眼下了楼。

却发现方青云神采奕奕,颇为不信的文业试探问道:“你昨夜不会没诵经也偷偷溜去睡觉了吧?”

方青云对之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在你心中就这么不靠谱?”

文业认真想了一下点头道:“确实如此。”

方青云耸肩道:“无所谓,世人如何看我,小爷都不在乎,问心无愧就好,不过现在有件事我要你帮我去做。”

文业问道:“什么事?”

方青云递过来一个木匣道:“去一趟程府,我要程公几根青丝。”

文业并未接过木匣,反而神情奇怪的看了看方青云,方青云也不解释,文业虽愚钝,但方青云嫣然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再怎么愚钝文业又如何不能明白?看了一眼秋菊以及那两个婴孩尸骨接过了木匣。

立与程府门口,文业心下翻腾不休,怎么着也无法将和善的程公与故事中的人联系起来,恰逢此时,程府门开,那是外出买菜的管家,后者也认出来了文业,因为程公好交能人异士,所以文业也成为了程府的座上客。

在管家的引领下,转楼阁过廊道,终在后院花园之内看到了正在舞剑的程公,不过是简单的刺,挑,点,扫,抹,毫无威力可言,而且身法也不灵活,在管家提醒过罢,程公才发现了文业的到来,抹了一把汗水邀请文业上前。

程公依旧笑呵呵的为之斟上一杯茶说道:“闲来无事,便瞎舞一下,文兄弟,你觉得我这剑术如何?”

文业心下如麻,随口应道:“舞刀弄剑并非游侠所专,寻常人如何舞不得?只是与江湖游侠那少说十数年的苦练相比,不慎美观。”

程公听罢丝毫没有发怒反而大笑不止开口道:“我就爱听实话,咱家哪里是什么习武的料子,看府上多少人都对咱家恭维至极,简直恶心,还是你们游侠心直口快的脾性深得我心。”

文业也不反驳,因为程公确实说的没错,虽然文业不已游侠自居,但背着两把刀行走,谁人看来都觉得是游侠,末了,程公上下打量了文业一眼开口又道:“你娘,找到了吗?”

文业点头继而又摇头:“应当是找到了,但我不确定,只待将来有所进步再来辨认方青云所言是真是假,程公,说实话我很感谢你。”

程公叹了一口气道:“我自问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但做的错事也不少……文兄弟,别伤心了,你娘在天之灵看到你今日这般变化定会感到欣慰。”

文业讪笑不答,因为他的心中皆被方青云的要求所占据,青丝又该如何拿?出口索要实在不成体统,正在文业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程公开口道:“文兄弟练的何武?老夫好结识江湖游侠,但诸多皆是徒有虚名,喜刀好剑但自己却不是那块料,文兄弟既然习武,能不能让老夫开开眼?”

文业仔细思索过罢忽而计上心头起身应道:“既然程公有意,文业岂能推脱!”

但看文业立与宽广弄场,秉气凝神,忽而双刀迅疾而出,文业紧随其后,双掌握与刀柄,北野在现!双刀之上凝蕴寒气,大开大合,每一次挥刀,刀狰之声不绝于耳,本想简单耍两招的文业竟是渐入无人之境,似与北野刀诀融为一体,一刀罢二刀起一刀快过一刀,那平静的水秀湖面渐生涟漪,双刀过风,斩风,御风,竟渐与风同行,以真气所裹将自然之力化作刀势,引得湖面更不平静。

听不清是刀声还是风声,程公端起的茶杯久久未曾落下,似也被文业身手所折服一时竟忘记饮茶!文业并未忘记本分,挥招同时不忘观看程公面色,看嫣然呆滞的程公,文业在不犹豫,双刀忽而变换身形,刀气与风交融擦着程公面颊而过,程公直觉脸颊似置身与寒冬腊月冷所刀削,幌自出神时刻,忽而只看文业欺身而来,程公霎时双掌一软,茶杯向下落去。

但惊龙稳稳当当的将之托起,与之共同托起的还有刀身之上被刀气所斩的数根青丝,文业神色不变尽数敛起,恭恭敬敬将茶杯递与程公道:“见笑了,程公。”

程公丝毫不怒,反而一脸喜色,尽管早已看出文业非同凡人,但今时程公才发觉自己依旧小瞧了他,此等身手已远超数年来所结交的多数游侠,程公问起无艺是从何家,问起儿时去了何处,文业皆一一扯谎搪塞了过去,末了起身告辞,程公意犹未尽,应诺他日在共话刀剑。

待回到福泽堂,文业被眼前好似遭了贼的福泽堂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那方青云正满头大汗的往阁楼搬着本放在一楼中的佛像,古玩,字画,看文业回来骂了一声:“给那瞎杵着干嘛,还不赶快来帮忙,明天没谈妥打起来了,要是这些东西碎了,她给的酬金可不够赔的。”

文业对于方青云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贪财,好色,生的一副好皮囊却比市侩小贩还要市侩几分,白瞎了一副洒脱贵公子相貌,但说一无是处那也非也,两世鬼婴非同小可,在《百鬼榜》上也是名列第十四位的恐怖之物,秋菊已死纵然怨气有所消减,但其实力肯定比那伥虎厉害,而今文业自问再次面对伥虎依旧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方青云岂会不知今夜的凶险?但他在明知有邪异常凶猛的情况下仍旧愿意与之和谈而非布阵诛杀,那什么因果听他说的邪乎,当真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因果算个屁,先把命保住才是大事。

但,方青云就那样横木剑与腿,吊儿郎当的坐在门口太师椅上,供台之上的瓜果尽数入他肚,两侧龙凤香雾徐徐上升,怡然自得,文业站在身旁,也想询问接下来该如何如何,但看方青云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也懒得开口权当他有应对之法。

夜已经深了,方青云推算一阵,觉得时机以到于是侧目嘱咐文业道:“你且回厅继续颂读往生咒,院中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要中断。”

文业反问:“要是中断了那又如何?”

方青云耸耸肩道:“也没啥,只是不能消除它的怨气罢了。”

文业不在言语,回到厅中,盘腿落座于三具骸骨之间诵经声起,而方青云收起来一开始的吊儿郎当,木剑杵地,看乌云避月,阴风骤起,忽而赦出木剑,步踏七星,引香雾入碗,碗中拜访者程公青丝,忽而引符与内,烈焰忽的燃烧,一瞬之后又消失殆尽,碗底尽留一抹香灰,方青云嘴中念念有词,将香灰覆与纸人身,挥剑而引,纸人竟缓缓化作程公模样呆滞的立与案前。

那弥漫郡内的阴风似感程公所在,忽而竟全部汇聚与福泽堂内,院中顿时狂风大作,院外一片祥和,乌云之上闷雷阵阵,森森阴气竟引得天生异象,方青云眉色一皱,看院中那旋风直冲程公而去,方青云起势,忽而院内高墙之上画满的大罗法咒绽放曼妙佛光,生生压制住了肆意妄为的狂风,待佛光大盛,狂风也显露端倪,一鬼童,赤发,银目,额生三角,背脊生尾勾,褐肤生阴。

方青云装作煞有其事朗朗道:“小家伙,我不愿伤你,这阵是佛门“金刚伏魔阵”,世间少有邪物能够挣脱,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那鬼婴面漏阴笑,忽而用手指了指方青云,出口却作稚嫩童声:“金刚伏魔能伏却不能杀,我观察你很久了,看来你仰仗的就是这个东西,你困的了我却杀不了我,而你又能撑的了几时?”

方青云苦笑一声一指幻像程公:“这么说,他是非死不可了?”

“我娘她是个忠于爱情的傻瓜,第一次不要我我并不怨,只当她是遇人不淑,可第二次仍旧栽在这个男人手上,你可知轮回转世的机会我等了多久?轮回路百年孤寂,落婴山凶像万千,我如何不怒,如何不杀!”

忽而鬼婴周遭阴气暴增数倍不止,竟生生将佛光压制,方青云见状也毫不示弱,一时间佛光璀璨一时阴芒也大盛,此起彼伏毫无相让,不消片刻方青云以鬓角落汗,尽管如此依旧在好言相劝:“听你话语你并非凶恶之人,只是恼只是怒,可是你有想过吗,你以杀了生母若是连父亲也杀便在也无法留存与世,这个因果非要你魂飞魄散来偿还。”

那鬼婴在吐人言语气中听不出悲欢:“那便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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