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待严洛一从急诊室出来后已将近零点,这个点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迎面吹来的凉风不禁让衣着单薄的严洛一缩起了脖子。
“小伙子,你是在等出租车吗?”一名门卫大叔见他在路边瑟瑟发抖了好一会儿便上前关心道。
“是啊,这都等了快二十分钟了也没见一辆。”
“嗐,这个时间很少有车来的,你还是自己电话叫车吧,别干等着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不客气,早点回家吧。”
在门卫大叔的善意提醒下严洛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结果不掏不知道,一掏出来愣是把严洛一当场给看傻眼了,手机竟然直接裂成了两半,“我艹!不是吧。”看着手里无辜阵亡的手机严洛一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走到门卫室问好心的门卫大叔借手机打了叫车电话,但就在电话拨出前的一秒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因为在他心头还悬着一个令他坐立难安的疑问等待一个人的解答。
少顷,电话通了。
“喂。”只听一个慵懒且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喂,是我,你在家吗?”
“洛一?你怎么……?”
“哦,我手机不小心摔坏了,你……方便来南郊医院接我一下吗?”
“南郊医院?……好,我现在就过来,你等我。”男人果然地答应了。
“嗯,我等你。”
挂完电话,倚靠在后座上的男人抬手抹了抹自己那张疲惫的倦容,刚结束完一场重要应酬的他脸上还带着泛红的微醺,随即对着驾驶座上的lucas说道:“改道,去南郊医院。”
Lucas简洁地回了声“收到”,耳聪目明的他还没等男人开口就已经设置好了去南郊医院的导航路线,因为当他听到“洛一”两个字的时候就知道必有下文,毕竟这个名字对身后这个男人来说是非同一般的存在,其重要程度甚至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男人缓缓摇下了车窗,借着夜晚的凉风来吹散自己混沌的神志,连日来经历的各种厮杀与争斗也确实让他耗费了不少精力,只有先铲除了异己他才能尽快稳固自己在集团里的地位,眼下趁着公司内部架构重组就是他动手的最佳时机,正所谓快刀斩乱麻,此时不斩更待何时。
当然,这个“肃清计划”一开始的制定者并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金启泰,季达海作为他父亲的得力助手自然也是计划制定者之一。虽然最初他的加入并不在金启泰的计划之中,却不料天意弄人,金启泰由于身体抱恙的原因突然宣布退位,这才导致他被动地接手了这个计划。
然而,真正促使他下定决心完成这个计划的却另有其人,那个人就是严洛一。如果不是为了严洛一他不会来江源,如果不是为了严洛一他也不用着急铲除集团里的毒瘤,因为他不希望让严洛一有机会看到那些脏东西,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早将其剜除干净。
“查到股份的去向了吗?”邢天仰头看着车窗外的夜空目光深沉道。
Lucas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便回答道:“暂时还没有,高成东那边一点风都没透出来。”
邢天双眉微蹙,“藏得那么深……哼,看来此人的身份不一般啊。”
邢天的神色在月光下略显阴沉,静默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道:“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强,这个人既然敢和高成东打交道肯定不止想要山海集团的股份那么简单,想必一定另有所图,等等看吧,狐狸尾巴终会露出来的。”
“那…傅以明那边?”
“继续查,我要知道他的那间工厂里到底藏着什么猫腻,但你得小心着点,不要被人发现。”
“明白。”
“对了,待会见到人不要乱说话,他心思细,容易多想。”
“好,知道了。”
“嗯,开快点吧,我怕他着凉。”
“……”
街边的路灯旁,一个喷嚏将严洛一打得浑身一个冷颤。等待的过程显得无聊且漫长,严洛一独坐在医院门口的花坛上一边顶着又湿又冷的凉风,一边还要和体内不断上涌的困意做斗争,但终究斗着斗着那双不争气的眼皮最后还是耷拉了下来。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时突然感到一股暖意覆盖在自己的身上,他懵懵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的面容,棱角分明的脸颊在淡橙色的灯光下被镶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轮廓,锋利中却带着无限的温柔,这感觉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上车吧,外面冷。”邢天的声音如同暖流般流入严洛一的心坎,瞬间便将身体里的寒意驱散地一干二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搀着邢天的手与他一同上了车。
“你那位朋友伤得很严重吗?”
“啊?”被邢天这么一问严洛一这才反应过来他之前和邢天提过一嘴,而余波也正巧住在南郊医院,“哦,不是因为他,是我…呵呵,受了点伤。”
邢天脸色一变,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什么?!受伤?伤哪里了?严不严重?”
“嗐,没事,就是右边的肩膀撞了一下,养一养就好了。”严洛一说得轻描淡写,但在邢天听来心里却非常不是滋味,正所谓关心则乱,于是脱口而出道:“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干刑警这行,这种性质的工作根本就不合适你,又何必逞强呢?”
严洛一的表情顿时凝固,心想这话倒是听着耳熟,记得某人也曾这么评价过他,不禁淡然一笑:“怎么?你也觉得我不够格是吗?”
邢天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随即立马表示了歉意,“抱歉,一时口快,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没有想要贬低你的意思。”
许是被某人嘲讽惯了,又或者严洛一自己也认可了这个事实,不仅对邢天的话没有生气反而还乐呵了起来:“没错,小爷我就又菜又要强,咋的了,我乐意。”说完还对着邢天翻了个傲娇的小白眼,此时的严洛一终于体会到了一把厚脸皮的功效,感觉还挺不错的。
邢天被严洛一的小动作挠得心痒痒,倾身向前轻捏了一把严洛一的脸皮问道;“你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了,跟谁学的?”
严洛一得意一笑,“你管我跟谁学的,有用就行。”
邢天勾起了跃跃欲试的嘴角,“哦?是吗?那我倒要测试一下你的学习成绩。”
严洛一楞了楞,“你什么意——唔!”思字话音未落,一对炽热的双唇就扎扎实实地覆在了他的嘴上。
严洛一瞬间惊慌失措,但由于右手臂有伤他不敢贸然使力,可左手的力道又不足以推开邢天宽大的身躯,慌不择路下只好抬起脚往邢天的小腿上狠狠踢了脚。
“嘶—!”邢天一个吃痛这才撤回了自己的嘴巴,严洛一朝着驾驶座上的Lucas瞥了一眼,压低着嗓子忿然道:“你疯啦!还有人在呢!”
邢天嬉皮笑脸地一边揉着小腿一边说道:“别慌,Lucas是自己人,他不会介意的。”
“他不介意我介意啊大哥!”严洛一气鼓鼓地瞪起双眼,得亏此时车厢里的光线偏暗,否则他这张涨得通红的老脸也不知该往哪搁。
看着严洛一扭捏的模样邢天笑得更欢了,还顺带嘲讽道:“瞧瞧,刚才还说自己脸皮够厚呢,这就害臊啦?”
“……”
严洛一眼见自己嘴仗打不过就只好用起了苦肉计,于是眉头一皱,摆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邢天见状马上就紧张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刚才碰到你的伤了?要不要紧?”
严洛一摆了摆手,“没事,大概是镇痛药的药效过了吧,这会儿又开始疼了。”
“什么?都打镇痛药了你还和我说不严重,你……唉,罢了,你现在就给我乖乖坐着,别再乱动了。”邢天满脸写着心疼但又倍感无奈,并立刻嘱咐Lucas注意行驶,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颠簸,Lucas答道:“好,知道了。”
严洛一此时面对这个陌生人多少感到有一丝尴尬,但心想既然他是邢天的人,那于情于理他也该认识一下,便向Lucas打起了招呼:“额…你好,我叫严洛一,初次见面。”
Lucas礼貌地颔首回应道:“你好,我是天哥的助理,你直接叫我Lucas就行了。”
严洛一笑了笑,也不知怎的突然就问一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那个…请问…我们以前见过吗?”Lucas的眉梢不经意地挑动了一下,然后一脸淡定地回答道:“应该没有。”
邢天当下也是暗暗一惊,于是便立马将话锋一转:“欸,你就这么当着我的面勾搭我的助理,怕是不太合适吧?”
严洛一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确实有些唐突,想来这人的长相都时有相似更何况是声音,
随即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只是听他的声音有点耳熟就随口问问,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勾搭了,难道说你以前都是这么勾搭人的?”
邢天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将一军,赶紧举手投降道:“好好好,是我乱说话行了吧,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小的我计较了行不?”
严洛一嗤然一笑,当下也没再多想,随着一阵困意袭来便靠在椅背上想小憩一会儿。可没想刚一闭上眼睛就被猛地一记急刹车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一辆电动车刚才闯了红灯。
“你没事吧?”邢天第一反应就是关心严洛一的肩膀,严洛一楞了一会儿后才回答道:“哦,没事…没事。”见严洛一脸上没有出现疼痛的表情邢天这才放心了下来,说道:“就快到了,你在坚持一会儿别睡着,不然我可又得把你抱着回家了。”
严洛一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嗯,好,我不会睡着的。”
然而,此时的严洛一的确已经睡不着了,因为就在踩下刹车的那一刻他清楚地听到从Lucas嘴里用英语脱口而出的脏话,正是这句脏话瞬间将他脑海中的记忆给炸了出来,他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就是与那晚在红叶山救出自己的那个神秘人一模一样的声音。
严洛一微微眯起眼睛,在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Lucas之后又深沉地将目光转向了邢天,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如同生根发芽一般正侵蚀着他的心绪。但即便如此在他内心深处仍然有一个声音还在坚定地催眠着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巧合罢了,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主观臆测。
邢天,我相信你,你不会骗我的,不会的……
09
Lucas将二人安全送到邢天家楼下后便独自驱车离开了,看着Lucas在夜色下缓缓离去的身影严洛一神情凝重。
“快上去吧,外面冷。”在邢天的催促下严洛一立刻收起自己脸上的凝重,转而唉声叹气道:“何止冷啊,我饿都快饿傻了。”
邢天笑了笑,望向严洛一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被自己捡回家的小猫,“再忍忍,到家就有吃的了,你要是不想走我可以抱你上去。”说罢邢天便摆出一副想要抱起他的架势,吓得严洛一赶紧抬手一挡,“别闹!大庭广众的,也不怕被人看笑话。”
邢天站在空荡荡的走廊内四下张望了一圈,“人?哪儿呢?”严洛一仰头用下巴指了指走廊上方的摄像头,“喏,那不就是嘛。”说话时正好电梯到了,门一打开便看到两位光鲜亮丽的小姐姐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从两人一身精致的穿着打扮和妆容和上不难看出是都奔着享受夜生活去的。
“哇塞!那个混血好帅啊!”其中一个小姐姐不禁小声发出一声惊叹,另一个虽然没有发出惊叹之语,但她脸上那一副被惊艳到的表情就已经足以说明她们俩的审美是一致的,只是惊艳过后小姐姐却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唉,可惜了。”
另一个问道:“可惜什么?”
“我就说你看男人的眼光浅吧,那俩明显就是一对好吗?”
“啊……不是吧,你哪儿看出来的呀?”
“啧,你想啊,正常男人看到咱俩这种美女怎么着都会看上一眼吧,可他的视线从头到尾就没从旁边那个男人身上移开过,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啊。”
“嗯……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哎哟,你别真是假是的了,咱们赶紧走吧,晚去一步好菜都被人撩完了!”
“噢!对对对,party要紧!”……
此时电梯里的两人并没有听到电梯外小姐姐的对话,但那声“好帅”还是在电梯门关上前飘入了两人的耳朵里。
邢天见严洛一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便想着活跃一下气氛,于是便开口问道:“欸,你觉得…我是不是迷人的男人?”
论颜值严洛一自认也不比谁差,但要用“迷人”两个字来形容的话邢天确实毫不夸张,只是这种话夸人的词汇应该由别人来说吧,自己说出来也未免太显摆了点。不过事实终归就是事实,这不刚才还差点迷死俩大美女嘛,他想不承认都不行。
“嗯,是是是,是得不不能再是了,迷人的男人。”严洛一用敷衍中带着一丢丢鄙视的语气点头附和道。
“那你知道你是什么吗?”
“什么?”
邢天低下脑袋凑到严洛一耳边笑着说道:“你是…迷人。”
“……”
严洛一楞了一会儿,随着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他的嘴角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无聊……”
两人进屋后邢天第一时间就是去厨房给严洛一弄吃的,而严洛一则趁着这个空档洗了个澡,因为右手做不了大动作所以也只能简单地冲了一下,随后在照镜子时才发现肩膀的伤处红肿了一大片,这要是让邢天看到了可不得唠叨个没完,唉…还是先藏着吧。
待他从浴室出来之后立马就闻到了美食的味道,而后走到餐桌旁一看,一盘色泽诱人的意式肉酱面已经摆在了自己眼前,搭配浓郁的番茄酱香馋得严洛一口水直流,于是立马迫不及待地拿起刀叉准备开启暴风式吸入,结果一个兴奋过头就忘记了自己右手臂还带着伤,刚一抬手的瞬间就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哎呦…我去!”
严洛一咬了咬牙,美食当前男子汉岂有退缩之理,索性把心一横,既然右手不行他还有左手啊。
不一会儿,邢天从厨房给严洛一端来了一杯鲜榨橙汁,接着就看见严洛一左手拿着刀叉憨态可掬地吃着盘里的面条。邢天随即将橙汁放在桌上后便二话不说取走桌上的餐盘以及严洛一手里的刀叉,脸色微沉道:“别费力了,还是我来吧。”说着便一手端着盘子一手用刀叉麻溜地将意面送到了严洛一的嘴边。严洛一倒也不矫情,一口直接吞进了嘴里,他看得出邢天又在为自己受伤的事情不高兴了,为了缓解气氛便嬉皮笑脸地开起了玩笑来,“嘿嘿,看来当个伤员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嘛。”不料聪明反被聪明误,邢天对这句玩笑非但没觉得好笑,反倒脸色沉得更深了些,随后放下手中的餐盘,望向严洛一煞有介事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每天都喂给你吃,但是请你不要考验我精神上的承受力,今天还好是伤了手臂,那明天要是……怎么办?”
严洛一很能理解邢天内心的不安,只是有些事他必须得做,因为他的职业不仅是一份工作,也是一份责任。
“好好好,大不了以后遇到危险我能躲就躲,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邢天无奈地叹了口气,哼唧着再次拿起了餐盘,“放心?算了吧,你只要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待着,我可是一分一秒都不能放心的。”
严洛一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安抚对方的心情,于是干脆选了一个最直接的方法,趁着邢天低头的时机迅速倾身向前给了他温柔的一吻。
邢天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正当他还在发着愣时严洛一有意无意地伸出手指帮他抹去嘴角边被自己沾上的酱汁,然后意犹未尽嘬回了嘴里,笑盈盈道:“这下不生我气了吧?”
而此时的严洛一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会造成什么后果,对于一个禁欲已久的男人来说如同在他身体里点了一把火,而且还是能燎原的那种。
这股欲|火瞬间吞没了邢天的神志,他猛地扑向严洛一一口擒住他的双唇犹如一头饿狼一般恨不得立刻将对方吃干抹净。
严洛一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状态下被邢天来个反客为主,却不料在他顺势向后仰下的时候右臂的肩膀不小心就撞到了椅背的边角,结果这一撞可真是要了命了,“啊——!”严洛一当场一声哀嚎。
“怎么了?!你没事吧?”邢天被自己无意间的冒失瞬间拉回了理智,当下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严洛一摆了拜手,强忍着疼扯出一个笑容说道:“没事没事,正好撞到了而已,缓一缓就好了。”
邢天蹙起了双眉,“让我看看。”就在他准备伸手拨开严洛一的衣领检查伤情时被却严洛一拦了下来,“哎呀,有什么好看的,你多看一眼它也不会好啊。”
“不行,就是不会好我也要看看。”
“啧,真没什么好看的……”见邢天一副非看不可的架势严洛一登时脑袋瓜子一转,咋呼道:“呀!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邢天动作一僵,“怎么了?”
“对了,你手机借我一下,我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打。”严洛一一本正经地说道,邢天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了严洛一,“都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事?”
“自然是很重要的事儿呗,嘘——”严洛一竖起食指对着邢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邢天抿了抿嘴角,乖乖地一言不发。
电话刚一接通严洛一便率先开口道:“喂,队长,是我,严洛一。”电话那头不知何故短暂地安静了片刻,而后才传来一个男人冷冷的回应,“怎么了?”
“那个…相机里的东西都拿到了吗?”
“嗯,拿到了,只是他当时拍的距离太远光线又太暗,我已经把顾胖叫来帮我做清晰度处理,但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估计得花一些时间。”
“哦,这样啊…要不我明天再去趟余波那儿做一份详细的笔录吧。”
“嗯,反正以你目前的状态也只能干这种活儿了,正好他也比较信任你,由你去做笔录的话再合适不过。”
“……”大哥,您这是夸还是损呢?
“行了,就这样吧。”陈浩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严洛一懵然地看着手机,虽然只是简单通了个电话,但他却在电话里感受到了一丝不愉快的情绪,难道是其他案子遇到了什么麻烦?他心想。
“欸,刚才你还在车里告诉我要养一养,结果就是这么个养法吗?”邢天显然对严洛一的敬业精神颇有怨言。
“嘿嘿,就是些简单的工作而已,没事的。”
邢天也是拿这个一根筋没法子,只能摇头叹气道;“笑吧,活该疼死你。”
“嘿嘿……”
另一头,技术科办公室内,唯独顾伟的工位上还亮着一盏夜灯。
悲催的他刚泡完今天晚上的第三杯咖啡,而致使他一刻都不敢懈怠的最大因素就是坐在一旁监工的鬼见愁陈浩。
不知怎的,就在陈浩接完电话后他隐约感觉办公室内的气息突然有些怪怪的,一股莫名的阴沉蹿得他后背一阵发凉,于是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当场吓得他汗毛直竖,只见身在暗处的陈浩正目露凶光,一张满是煞气的脸上一双锋利的招子在夜色下透着逼人的寒气。
顾伟啥不敢问啥也不敢说,只有端着咖啡的手在微微颤抖,这深更半夜的,怕是任谁看到了都会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活剐了吧。
虽然顾伟并不知道陈浩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导致的突发性异变,但满满的求生欲却令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加速干活儿,惶恐如斯的他此刻只想着一件事:妈妈呀,俺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