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刑警队长办公室里,陈浩疲惫地将身体靠在椅子上,过度焦虑使他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他睡不着也吃不下,虽然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但想要找到严洛一所处的具体|位置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因为熬夜的关系再加上情绪过度亢奋,陈浩感觉自己的大脑运作变得有些迟缓,为了让自己强打起精神便起身帮自己冲了杯高浓度咖啡提提神。
就在咖啡刚准备送到嘴边时,吴凯杰突然从门外冲进来并大喊了一声:“头儿!追踪器有信号了!”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原本一脸疲惫的陈浩像打了鸡血一般两眼放光,这时他哪儿还顾得上喝什么咖啡,随手就将咖啡杯往桌上一撂,结果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将杯子里的咖啡洒出一大片,桌上的一堆文件资料瞬间被染成了深褐色。
“快!叫上人马上出发!”他即刻向吴凯杰下达命令,眼下一分一秒都容不得他耽搁。
片刻后他带领着一队人马迅速从警局出发一同驶向信号的来源处,季节的私人酒庄——存香园。
车上,陈浩拿着手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神色凝重地目视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的红色光点,他心里没底,因为信号源不一定是严洛一本人发出的,也有可能这块手表现在落在别人的手里。但无论如何有了线索就代表还有希望,就算最后找到的只是一块手表也比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干等强。
“浩子,季节那儿我查出了点眉目。”坐在后座的孟飞突然开口道。
“哦?你查到什么了?”
“我查到他的酒庄和很多家酒吧都有合作关系,这次连环凶案几个调酒师上班的酒吧也都在他的合作名单里。还有,第一起案发的时间就在季节刚来江源后的第二个星期,你觉得这事蹊不蹊跷?”
陈浩微微一怔,听了孟飞的话后他更加有理由怀疑季节和这起案件有着某种关联,可现在仅凭这两点巧合是没用的,想要解开疑问的关键就是找到严洛一,只有找到他才能证实这个叫季节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不料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当陈浩再次看向手机屏幕时突然一惊,“艹!信号怎么没了?!”
“啊?!不会吧?”正在一旁开车的吴凯杰也是一脸茫然。
陈浩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信号消失的位置,他猜想拿着手表的人很有可能是在一个信号难以接收到的位置,所以才会导致信号变得时有时无。
他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又猜不透的状态着实把他折磨得够呛,憋着一肚子邪火也不知该往哪儿发,“开快点!别磨叽!”
“好嘞!”吴凯杰得令立刻踩足油门,领着后头紧跟的两辆警车一路往红叶山方向疾驶而去。
........
那头严洛一为了确保能让陈浩接受到信号位置,时不时地向郑义提出这样那样的需求,一会儿说自己饿了要吃饭,一会儿又让郑义弄点水果解解渴什么的,但凡能让郑义走出地下室便一个劲地整点幺蛾子出来使唤他。郑义倒也挺配合,毕竟拿别人的手短,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依着他也无妨,反正这人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给点好吃好喝的就当是临终关怀吧。
看着郑义端着水果拼盘进门后严洛一忽然问道:“这位大哥,你们季总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我哪知道,他这人一向神出鬼没的,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那你能带我到外面走走吗?我想参观一下你们的酒庄。”严洛一试探性地问道。
郑义像是听了一句笑话般嗤笑道:“我知道你想出去,这里进来的每个人都说想出去,但是你放心你总有出去的一天的。”
严洛一心里清楚所谓的“总有一天”是什么意思,沉声道:“你们做这种事情难道不怕警察找上门吗?”
“警察?…哼,他们要是有本事来早来了,你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自己。”
郑义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让严洛一觉得很是窝火,于是便摆出一副煞有介事地模样说道:“想必之前来过的那些人恐怕都已经被你们杀人灭口了吧,否则你们怎么能这么淡定的待在这里。”
郑义先是一楞,然后好奇地望向严洛一,心想先前那些主动上门的人多数都是为了钱以为自己只不过是来做回鸭子的,谁都不曾预料到自己将有去无回,而眼前这个人竟然连杀人灭口四个字都能说出来,这令郑义感到颇有些意外。
而严洛一从郑义刹那间的反应判断出这次的案件必定与季节有关,随后他继续说道:“对了,之前的那些人大概长得和我是一个类型的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季总定是专找我这样的调酒师下手,对吧?”
这回真把郑义给说傻眼了,他知道以季节的作风根本不可能和一个鸭子说那么多秘密,那究竟他是怎么猜到这些的?难道这人是福尔摩斯转世不成?
短暂的惊讶后郑义立马又恢复到原先泰然自若的神情,即便这家伙真是福尔摩斯转世又如何,最后的结局还不都是难逃一死。想到这里郑义咧嘴一笑,说道:“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像你这样的人还真不多见。唉,要怪你就怪自己命不好,谁叫你偏偏长得像我们季总的情敌。”
严洛一此刻几乎能百分百确定季节就是这次连环凶案的凶手,但他杀人的动机仍然还是个谜,“情敌?死了的那个吗?”他问道。
“是啊,说是死了但和没死也没什么两样。”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喜欢的人心里一直喜欢着别人,可惜他除不掉那个情敌所以就只好朝你们撒气呗。”
“什么?!难道说他害了这么多人只因为我们长得像他那个情敌?”
严洛一怎么都想象不到这就是季节真正的杀人动机,而对于这个结论他除了感到匪夷所思之外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怒火,季节如此目无王法的恶略行径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反观一旁的郑义倒是显得云淡风轻,随手拿起餐盘上切好的一瓣苹果放进了嘴里回复道:“呵呵,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我只不过是拿钱办事罢了。像这种上流社会的有钱人和我们可不同,他们衣食无忧每天只要想怎么给自己找乐子就行,而我们这种人每天想的只是怎么保住老板赏的这碗饭。所以这就叫命,你懂吗?”
郑义的话里夹杂着无奈与妥协,可见他内心其实并非不明善恶,仅仅只是为了季节给他的五斗米折了腰,甚至还折了自己的良心。
“能赚钱的事情有很多,你跟着季节做犯法的事情难道不怕和他一起坐牢吗?”
“坐牢?”郑义勾了勾嘴角,不屑一顾道:“这有什么可怕的,对我老说世上没有什么比做穷人更可怕的事情。”他的话令严洛一顿时哑然,这个人对于金钱的执念已经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人命、尊严、良知,似乎在金钱面前都变得一无是处。
“哼,你少一副瞧不起我的样子,你靠出卖身体赚钱而我是出卖良心,咱俩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郑义鄙夷地看了一眼严洛一说道。
“抱歉,你想错了,我和你不同,我没出卖过身体。”
“哟,骗谁呢!你给我的那块表难道是你自己买的吗?”
“不是。”
“你说老板送的,那你告诉我哪个老板会送一个普通员工50万的表,你家老板难道是个傻子不成?”
“5…!?50万…!”严洛一被这个数字给吓傻了,瞪大着眼睛惊得下巴半天都没合拢。
“嘿嘿,瞧你还装傻还装得挺像的啊。”郑义轻蔑地白了严洛一一眼。
就在严洛一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一保安模样的男子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凑近郑义耳语道:“义哥,外面来了一群警察说要搜查酒庄!”
“什么?!警察!”郑义心头咯噔了一下,这回轮到他傻眼了。
虽然郑义声音很小,但严洛一仍能模糊地听到“警察”二字。骤然间他精神一振,想来对方口中的“警察”一定是陈浩无疑。
一阵惊慌后郑义立刻重新恢复了理智,他定了定神朝保安果断地说道:“走!上去看看!”
“义哥,那这个人怎么办?”保安小声在郑义耳边问道。
郑义思虑了片刻后向那保安使了个眼色,轻声说道:“先把他关去小木屋,等季总回来再处置。”
“是!”保安接到指令颔首应答道。
待那保安目送郑义离开了房间后便立刻转头看向严洛一,一脸凶狠道:“走!跟我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不走!”严洛一向后退了两步,他自知一对一肯定打不过眼前这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但尽管如此他也要尽量拖延时间等着陈浩来救援,能拖一秒是一秒。
“嘿你这小白脸!老子没时间跟你在这儿墨迹,快跟我走!”保安怒喝着朝严洛一迅速逼近。
眼看自己被对方一把拽住了胳膊,严洛一情急之下使出陈浩之前教过他的格斗术技巧与他硬拼,他心里明白此刻就是拼上性命也不能让自己再被他们关起来,一旦错失这次良机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伴随着一记闷响,屋内的打斗声戛然而止,其中一人应声倒地,根据两人战斗力上的悬殊差距可想而知那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定然是严洛一无疑。虽然他已用尽全力反抗,但终究还是没能预料到那保安的腰间竟藏着一个小型电击器,结果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自己就这么被电晕了过去。
保安握着手里的电击器恶狠狠地瞪向横在地上的严洛一啐了一口道:“艹!TMD竟敢跟老子来硬的,活腻味了吧!”为了赶紧完成任务那保安将昏迷中的严洛一一口气从地上拽了起来往自己身上一背,趁还没被人发现他们之前迅速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