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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罪爱(二十二)

  • 作者:红茶加盖
  • 发布时间:2024-06-03 21:26
  • 字数:5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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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经抢救无效王一鸣算是彻底凉了,马晓东趴在床边嚎啕大哭,毕竟死去的是从小到大最疼爱自己的舅舅,也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护着自己的人,现在人一走他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想到这里马晓东不止悲伤,他心里更多的是害怕,他不想落得和王一鸣一样的下场,于是转身一把抱住身旁的陈浩,涕泗横流道:“陈队…呜呜呜…我舅舅死得太惨了,现在我该怎么办呀,你说那帮人会不会连我也不放过啊…呜呜呜…”

陈浩望着病床上那具饮恨而终的躯体面色冷峻,眼前的结果对于像他这样一个见惯死亡的人来说早在意料之中。其实在严洛一还没来之前他心里便有了自己的盘算,他猜测王一鸣的情况可能会产生两种结果,坏的一种就是王一鸣人还没醒就直接断气了,好的一种则是王一鸣大难不死,等他醒来后把一切都问个清楚,却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建于好坏两种之间,人是没了,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这在陈浩看来还是值得庆幸的。

既然逝者已矣,接下来就是该清算的时候了。

“行了,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有哭的力气还不如省下来去找出凶手,好替你舅舅报仇。”陈浩被马晓东哭得心烦,语气中略显不耐,谁知马晓东楞是没听出来,还以为陈浩在安慰他,哽咽一下之后竟哭得更凶,直接将陈浩的耐心给哭炸了,“我TM叫你别哭了听见没有!”

怒吼之下哭声戛然而止,“把你的眼泪先收起来,留到该用的时候再用。”

马晓东努力憋着眼泪,一脸迷茫地问道:“啊?…什么意思啊?”

陈浩叹了口气,要不是可怜马晓东刚死了舅舅他真有一脚踹上去的冲动,随即俯身在他耳边说小声说道:“要对着文正道哭才有用,懂了吗?”说完拍了拍马晓东的肩膀,个中深意已无须多言。

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安危马晓东脑子转得飞快,立马就听懂了陈浩话里的意思,并一把抹去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好,我明白了。”随后陈浩又在马晓东耳边嘱咐了两句,马晓东眼下把陈浩当成自己未来的靠山自然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你的那个‘大麻烦’我已经派人盯上了,但要等摸清底细后才能动手抓人,所以在此期间除了警局和家你哪儿都别去,听到没有?”

听到这个消息马晓东差点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又想去抱陈浩大腿,好在刚被吼过还知道长记性,但手可以不动嘴还是得动,于是滔滔不绝一顿感激,难怪文正道私下里一直说王一鸣要有陈浩三分之一的水平也不至于坐不上队长的位置,现在一看果然不假。

陈浩在摆平马晓东之后马上就面临了猝不及防的状况,那就是一直站在他身后沉默不语的严洛一人不见了。

“我去!”陈浩大感不妙,王一鸣临死前的那番话他也同时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因此严洛一能想到的他一样能想到,只是站在严洛一的立场必然会感到无法接受,毕竟他曾那么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愿意相信对方,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

陈浩啧了一嘴,随即扔下马晓东直接冲出病房,在走道里四处寻找严洛一的身影。

“严洛一!”他心急之下大喊严洛一的名字,可随后回应他的却是值班护士的喝止声,“嚷嚷什么呢!这里是医院,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不好意思啊,请问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穿咖啡色外套的小哥走过?”

护士白了陈浩一眼,板着脸没好气道:“噢,你说那家伙啊,我刚才见他一直猛按电梯按钮就说了他一句,结果他就气呼呼地从楼梯下去了,真没素质。”

听护士这么一说陈浩心里更加着急,生怕严洛一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当即道了声谢后自己也跟着从楼梯追了下去,就在他跑到二楼的时候楼道里的感应灯亮起,一个背影正坐在台阶上倚靠着墙一动不动。

“严洛一!”陈浩一下便认出了对方,可严洛一就跟没听见似的,仍然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不过好在是找到了人,至少不用担心他做出些冲动的事情。

陈浩能够理解严洛一现在的心情,出于这份理解才令他更加开不了口去安慰,因为任何的一句安慰都无异于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所以陈浩适当地选择了沉默,好给他一些时间自我消化。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见严洛一耷拉着脑袋迟迟没有动静陈浩终于忍不住冒出一句关心,“欸,你还活着吧?”

严洛一脸色苍白,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低垂的双眼,以及眼底那犹如一滩死水般的心境,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万念俱灰,连说话的声音都透出一股虚弱感,轻声道:“没事,刚才下楼的时候突然犯了低血糖,坐下来缓一会儿就好。”

陈浩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宝路薄荷糖递了过去,“给。”

严洛一摆了摆手,“谢谢,我随身有带,已经吃过了。”

“行,要吃完了说一声,我这儿有。”陈浩默默将糖塞回了衣服口袋,不过他这个举动倒是引起了严洛一的好奇,“我记得你好像不爱吃甜食,啥时候变的口味?”

“哦,餐馆里随手顺的,可以帮助提神醒脑。”陈浩随口给自己编了个理由,正如严洛一所说他确实不爱甜食,而这些糖其实是为了防止严洛一犯病才特意备着的,只不过这种小事在他看来还没到要挂在嘴边说的程度,万一被说成自作多情岂不更加尴尬。

严洛一浅浅扬起嘴角,“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为我准备的,差点都感动了。”

陈浩:“……”靠,我丫就是个傻叉。

半晌,严洛一从胸口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你追出来是不是怕我去找邢天?”陈浩没有作答,因为答案显然是心照不宣的。

严洛一笑了笑,苦涩中带着一丝自嘲,“没错,我是想去找他,看看他会以什么样姿态来面对我这个失败者,是继续拿我当白痴耍呢,还是直接把我一脚踢开?…呵,我猜他多半会选择前者,生意人嘛,谁会拒绝只赚不赔的买卖,你说是吧?”

陈浩依然保持着沉默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虽然他听得出严洛一话里搀着浓浓的苦味儿,但也总比让他一个人苦在肚子里强。

“以前总觉得偶像剧里演的那些剧情很假,里面的男主霸总不仅有颜有钱有智商,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还能做到洁身自好情感专一除了女主不近一切女色,我当时就纳闷了,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像这种假到离谱人设怎么会有人信呢,这不误导无知少女吗?”严洛一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抬手搭在陈浩的肩膀上边笑边道:“但是你瞧我现在的样子,不就活脱脱一个无知少女嘛,啊?哈哈……”

陈浩望着严洛一这张笑中含泪的脸目光中透着怜悯,如果换成别人他可能早就来上一句“你丫活该!”但是面对严洛一他却骂不出口,因为他不忍心。

“行了,知道自嘲说明脑子还算清醒。”他朝着严洛一的脑袋摸了一把,待他发泄了一通后再适时地岔开话题,“言归正传,王一鸣出事的地方正好在我们辖区,现在人一死整件事的性质就变得非常严重,所以我们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文正道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严洛一在陈浩的引导下将思绪移到了正轨,的确,现在不是他自怨自艾的时候,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找出害死王一鸣的凶手,哪怕那个人就是邢天也得要有证据证明才行。

“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向老路报备过了,并派了吴凯杰他们去调查事发附近的监控,但麻烦的是王一鸣被找到的地方不在监控范围内,所以现在只能动用人力搜寻。”

严洛一闻言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着急忙慌道:“你怎么不早说啊,那我们还坐在这儿浪费时间干嘛,赶紧走啊!”

陈浩仰头看着严洛一发怔,这小子怎么突然就从“无知少女”变成“黑猫警长”了,说变身就变身,要不要转得那么快啊喂。

“得,又是我自作多情了呗。”陈浩两手一摊跟着站了起来,头发一捋下巴一扬,“那走吧,领导。”

“……”

24

由于目的地距离市区比较远需要开上一段时间,陈浩便在路上先给吴凯杰打了通电话询问情况,结果没想到他们那边效率还挺快,这会儿已经在屠宰场里发现了一处疑似王一鸣被囚禁的场所,并在现场找到一些沾有血迹的物品,只不过在没对血液进行化验之前还无法确定是不是属于王一鸣的。

在开了免提的状态下严洛一坐在副驾驶位上将吴凯杰汇报的内容听了个一清二楚,但他全程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一言不发,情绪有些阴郁。

末了,在陈浩挂断电话没多久他才缓缓开口说话,“陈浩,你觉不觉得王一鸣的死我也有责任,如果我当时没有他的事情告诉邢天的话,或许……”

“或许什么?或许就不会死吗?”陈浩打断了严洛一未说完的话,对于王一鸣的死他似乎还在耿耿于怀。

陈浩不想严洛一老在王一鸣这件事上钻牛角尖,便想要耐心地开导他一番,不过在分析前他还得习惯性地要埋汰两句,“啧,我发觉你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在别人的事上脑子转得挺快,可一旦遇到和自己有关的事怎么就不转了呢。”

“……”严洛一拿不出反驳的底气,他现在的心绪确实很乱,正如陈浩所说的那样。

陈浩看了一眼导航,“行吧,反正还有20分钟的车程,咱们就抽空把整件事先捋一捋。”

随后陈浩便将自己的想法向严洛一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内容大致如下:当年王一鸣为了钱成为了金三海在警方的内线,可他也知道与虎谋皮无异于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直到有一天他从文正道手里得到了对金启泰不利的证据,而这份证据不仅可以从金三海那里得到好处,并且还能成为让金三海对他有所顾忌的保命符,于是他决定偷偷把证据藏起来并骗金三海说已经销毁。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文正道在知道是他偷了证据的情况下却没有揭发,而是选择了主动投靠金三海。文正道的野心让他找到了一个靠山,只是这个靠山能靠多久他不知道,所以他想到要给自己多一张保命符。”

“多一张保命符?”严洛一一怔,“什么意思?”

“就是文正道和金三海勾结的把柄,估计是王一鸣为了怕将来有一天文正道卸磨杀驴才留的一手。”

陈浩一番合情合理的推论听得严洛一头皮发麻,即便只是一种猜测也足以让严洛一感到真实可信。

为什么当年那场车祸明明还有疑点就草草结案?为什么文正道要主动调去东区警局?为什么他会让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当上副队长?如果事实真如陈浩说的那样,一切似乎就都说得通了。

“只可惜他千防万防,到头来还是没能防住自己对金钱的欲望,打从季节上门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离死期不远了,一旦动了贪欲保命符就变成了催命符。唉,终究难逃一劫啊。”

严洛一望着车窗外浓重到令人窒息的夜色目光深沉,末了,他一个激灵从座椅上坐直了身体,瞪大着眼睛问道:“哦对!差点忘了件重要的事情,之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陈浩没辙,在好奇宝宝锲而不舍地追问下他只好把之前威吓马晓东的事情告诉了严洛一,并适当删减了部分暴力情节,他可不想因为一个马晓东破坏自己在严洛一心目中英明神武的队长形象。

严洛一:“你……”

陈浩自鸣得意地等待着严洛一接下来对他发表一系列赞美之言,可谁知等来的却是一句,“该不会对他动私刑了吧?”当下表情一垮,虽然和严洛一猜的大差不差,但心里的期待值瞬间降到了零,并且理解了为什么大多数当领导的都喜欢爱拍马屁的下属,简直理解得不能再理解了。

“合着我在你眼里除了拳头就没别的了是吧?”他垮起一张批脸问道,严洛一一本正经地回答他,“那倒不是,还有别的。”

陈浩咧嘴一笑,心想这小子总算是开窍了,然而……

“还有一张无人能敌的厚脸皮。”

“姓严的你TM—!”就在陈浩咬牙切齿即将要发飙的时候车厢里突然响起一阵“哈哈哈”的声音,是严洛一忍俊不禁发出的笑声。

陈浩前一秒还在发懵,后一秒自己也跟着笑了,原来严洛一刚才只是意戏弄他而已。也罢,戏弄就戏弄吧,如果这样他能心情好一点的话。

两人就这样笑了一会儿,在安静下来后严洛一的眼里光再度亮了回来,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告诉陈浩,“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感情用事了,谢谢你陈浩,谢谢你一直以来没有放弃我,哪怕我一次又一次地让你失望,对不起啊。”

突然的煽情反倒令陈浩有些不知所措,回想起曾经的种种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但有一样他心里是非常清楚且肯定的,那就是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嗐,即便我肯帮你也要你自己争气才行啊,况且我帮你也有我的一份私心,你也不用把我说得这么伟大,要我说啊,与其嘴上说谢谢还不如以身相许来的干脆些,这才显得有诚意嘛,要不你考虑一下?”陈浩朝严洛一使了个轻佻的眼色,结果不出意外得到的回应只有对方无情的白眼。

事实上对于陈浩的这份感情严洛一内心一直是存有疑义的,首先他可以确定陈浩并不是同性恋,其次他也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可以掰弯一个钢铁直男。于是在经过一系列客观理智的分析之后最终得出了一个相对比较靠谱的结论,总结概括下来就两个字:情伤。多半是在上一段恋爱中遭受到了某种巨大打击才会致使他走上自暴自弃选择同性的歧路,从时间点上推断那个令他走上歧路的女人多半是花芊,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对花芊的咖啡念念不忘,想必他念念不忘的不是咖啡,而是花芊。

想到此处严洛一不禁默默向陈浩投去了一道同情的目光,就差把“好惨一男的”五个字写在脸上。不过他相信时间是可以淡化一切的,只要自己不给陈浩误入歧途的机会,等时间久了或是遇到喜欢的女人他自然而然就会药到病除,重新走上正轨。

正当严洛一还沉浸在自己脑补中的剧情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由于周围没有路灯严洛一无法看清周围的状况,只能通过陈浩的车前灯看到前方有一条分岔路,而导航并没有显示具体走哪一条。

陈浩为了不浪费时间便给吴凯杰打了个电话,吴凯杰让他走右边那条道,根据他本人亲测左边那条道有塌陷,四个轮的车子过不去。

陈浩随即按照吴凯杰的指引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下车后严洛一一眼望去停着的警车还真不少,足可见路展国对这个案子的重视程度,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在这些警车里他注意到了一张不属于他们警局的车牌号,难道连文正道也来了吗?

一想到文正道严洛一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对于这种卖友求荣的人感到发自内心的厌恶与鄙夷,若是待会儿和文正道打到照面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到对方好脸色看,但估计是不能的。

随后严洛一跟着陈浩一同走进了厂房内,勘验小组此时正在厂房的各个角落进行搜证,这间厂房由于废弃已久照明设备无法使用,导致现场的勘验人员只能通过手里的探照灯来照明。

“头儿!”吴凯杰从一旁跑了过来。

“现在情况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吗?”陈浩问道。

“有,新发现一些脚印和毛发,还有…三根断指。”

陈浩眉头微蹙,看来这里多半就是王一鸣被囚禁的地方,“带我去发现断指的地方看看。”

“好。”随后陈浩便跟着吴凯杰来到了一处冷库,严洛一则紧随其后。

因为断电冷库里早就没了冷气,冷库门半开着,还没等他们走进去就瞧见冷库内有手电筒闪动的光线,应该是有人在里面。

陈浩以为是勘验人员当下也没多想,谁知刚走进去不一会儿就听见一旁的角落里有人唤了他一声,“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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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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