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忠凯如此的态度,沈怀义也很有礼貌。
他客客气气着说:“使不得,在下和士谦以兄弟相称,您就是陆叔吧。”
陆忠凯赶紧谦虚,接着就要请他们进去。
沈怀义却拒绝了。
他只问陆忠凯,凡尔登夫妇如何。
陆忠凯正在说:“他们都好,都好,就是不太懂我们的话,所以……”
凡尔登夫妇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虽听不懂吴县话,但也被门口的热闹惊动。
高兴海忙告诉沈怀义,就是这两位。
沈怀义看去。
只见凡尔登气质儒雅,身量也颇高,一双凹目上的浓眉略有些倒八字,加上鼻翼两侧的法令纹。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这份气质,长相其实很苦。
现在看来却风度翩翩。
比如现在,他因为自己的衣服脏破,暂时穿了件陆忠凯的中国长衫。
结果竟不违和,反而更有些西方人里难寻的书卷气。
至于凡尔登的夫人塞纳,则是个身材娇小,略圆润的女子。
容貌也一般,但身上同样有股子娴静的气息。
塞纳今天穿的是件吴县女子的绸质折襟团衫,上面绣满唐草花纹。
她安安静静跟在丈夫身边,迈步出门。
夫妇俩人随即就将目光落在了明显是主心骨的沈怀义身上。
沈怀义根据他们的形象气质,心想这两位应该是典型的文化人。
我不如这样……于是他用法文先对他们微笑着道:“看到你们无恙,真的太好了。”
“您会法文?”塞纳惊喜的问。
凡尔登则说:“请问您是?”
“我是沈怀义,英文名叫迈克。科利昂。”沈怀义自我介绍,自己是受费沃利所托,安排人来营救他们的。
接着他又回答塞纳的问题道:“尊敬的夫人,我的法文是和一位天主教的牧师学的。那时候我才十二岁,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吧,后来我去了上海,然后和你们在这里相遇。”
塞纳是个感性的女人,听沈怀义说的这么艺术,红了眼眶,道:“非常谢谢你科利昂先生,那些匪徒真的太可怕了。”
凡尔登也叹息说:“是的,科利昂先生,我会记得你的帮助的。”
沈怀义摆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
接着他便故意引话道:“那些该死的混蛋,破坏了您和你夫人的美好的度假,好在这一切已经过去了,只要你们平安就好。”
被提及这件事,凡尔登夫妇果然激动起来。
塞纳先道:“是的,科利昂先生,您知道吗,这次是我和我先生的结婚纪念日……”
凡尔登也咬牙切齿的道:“我回去后一定要请公董先生督促当地,将那些家伙绳之以法!”
沈怀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沈怀义立刻道:“那就如您所愿吧。”
凡尔登夫妇???
“我是说。”沈怀义缓缓的重复道:“既然凡尔登先生和夫人,对这些破坏你们快乐旅程的匪徒耿耿于怀,那我会如您所愿。”
“这……”凡尔登夫妇面面相觑时,沈怀义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
然后十足装逼的道:“现在是下午三点,请两位再休息会儿,我和我的人去收拾了那些混蛋,然后会在七点之前赶回来。到时候我请两位好好喝一杯,再睡一个好觉,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就能在上海了。”
凡尔登大惊失色:“科利昂先生,不必这样,那太危险了。”
“叫我迈克吧。”沈怀义笑道:“我既受费沃利所托,自然要满足两位的心愿,再说我有这个能力。”
说完他就转身用英文下令:“弟兄们,都上车吧,我们去干活。”
“好的迈克。”小卡和伊万还有谢尔比道。
沈怀义又用中文说:“都上车,把那些家伙做特!给我的洋人朋友出口恶气,咱们再回来吃酒。”
“好的沈先生。”任家仲黎正光魏元涛道。
白七和陈力说的则是:“好的二哥。”
高兴海在边上插嘴:“怀义老弟,我也去。”
“你留着。”沈怀义拍拍他的肩膀:“已经很感谢你了,再说你坐镇这里我才放心。”
周围百姓都看着呢,高兴海顿觉光荣无比。
车门这时砰砰砰的关上。
凡尔登夫妇包括陆忠凯见沈怀义一声令下,中洋大汉无不竟从的样子都惊呆。
塞纳忍不住和丈夫道:“天啊,迈克到底是什么人……”
凡尔登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但沈怀义听到了。
沈怀义立刻回头冲他们夫妇拿出了最后一招。
他说:“我的牧师老师曾经和我说过一段话。在下从此将其当成我的人生格言。”
夫妇俩好奇的洗耳恭听。
于是后世记忆的电脑游戏中,但也是现实里的——圣殿骑士团的受封骑士宣言,立刻响起。
“我发誓善待弱者,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说着以上,沈怀义右手握拳轻轻擂在自己的心口,并微微欠身。
凡尔登夫妇瞠目结舌。
凡尔登近乎失态的喊了起来:“天啊,迈克,您居然是位受封的骑士?请问您的老师是谁?”
“回来再说吧。”沈怀义道,其实主要是这个大忽悠还没把故事细节编好。
所以他不能再扯。
接着沈怀义就上车,带他的人马去往太湖。
他走后的世界则一片凌乱。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去杀水匪去了。
陆忠凯既担心又震撼的和高兴海说:“老天爷,沈先生真的是不得了,但那些水匪人数可不少啊。”
高兴海心想,那货还怕人多?你踏马看到我的爪子木有!
他当然不会说这种自己丢人的事情。
于是就和陆忠凯道:“有些事我之前都还没和你细说,你晓得卢永祥和他是怎么成朋友的吗?”
陆忠凯当然不知道。
“他们其实是不打不相识,卢永祥先绑了沈老板一个朋友。结果沈老板自己绑着炸弹进军营,逼卢永祥放了他朋友!卢永祥服软了!”
陆忠凯!!!
他忽然猛转头,神态激动的冲管家喊:“赶紧准备三桌上等酒席!再在门口开三十桌流水,再把吴县的记者请来几个,咱们今天要帮沈怀义沈老板扬名江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