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玉鸣风,养好伤后与柴泉泉作别。分别之际,他还是问了西川大侠的事。柴泉泉直言不讳:“我看上他的刀,找他决斗,他技不如我,就把刀输给我了。江湖上这种争端多的是。还有,我没杀西川大侠,他输给我之后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玉鸣风听后实悔当初自己年轻气盛,意气用事,向柴泉泉道了歉,又说:“柴兄,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不让我做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我定当义不容辞!”
玉鸣风背上宝剑,跨上骏马,想在出城之前去席家看看,结果走到空荡荡的十字街口,停在一棵大杏树下,遥遥望着席宅静穆的大门,忽然想起那夜席姑娘的忠告。自己是该走大门进去,可是进去之后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该如何面对席家的家主,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想到自己还有段孽缘未割干净,索性调转马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扬鞭策马,绝尘而去……
山阴距钱塘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玉鸣风还是花了好些时间在路上。行至一座小镇。此镇在山脚下十分热闹繁华,镇上的房屋一路往青葱的山上爬,变得越来越少,和山一样清冷。山的背面是更清冷的大海。
玉鸣风牵着马走在山脚下的街上,正疑心这几日怎么没有人来追杀他,也没有再遇到那个盲眼的使剑的老者。神思游荡之时,忽听见有人叫他。
他一怔,停止脚步,循声音抬头一看,一身红妆、学少女打扮得娇俏的林五娘,正翘腿倚窗对他嫣然一笑。玉鸣风面对她的笑不觉丝毫暖意,只觉寒冰之气从脚底心飞速上升到头顶。
“玉郎,好久不见,快上来坐坐喝杯茶!”林五娘将茶杯一端,媚眼一抛,自认为妩媚风流。哪知落在玉鸣风眼里,便泛起一阵恶心,他想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可是忍了忍,一咬牙,还是应了她的邀上去。他上了茶楼才发现那个之前追杀他的盲眼老者,正站在林五娘身后,自己走过来时,老者偏了偏头,却始终没有显露出杀意。
“我还生怕玉郎不来呢!没想到你还是上来了,你果然是心里有我的!”
玉鸣风冷着脸,道:“别误会,我来见你只是想查明林家棺材的事,别无其他。”
“玉郎风华正茂,别老棺材长棺材短的!棺材是给半截入土的人准备的,你和我合该是大红蜡烛、鸳鸯绣被才对!”
玉鸣风的脸霎时间又热又红,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他实在不明白她一个女子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其他人的面,说些不知羞的词。
林五娘看他整个头变成一个圆滚滚的茶壶,仿佛正有烟从头顶冒出,顿时笑了出来,“咯咯咯”像母鸡下蛋。
“玉郎,你害羞了!如我所料,你害羞的样子也是那么好看!”
玉鸣风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林五娘的一言一句都是在拿刀杀他。
“你是不是认为我在调戏你?”她突然放下娇媚的姿态,眼神一沉,嘴角的笑意也逐渐冷却,一双凤眼直勾勾地盯着玉鸣风,叫他无处闪躲。她又突然尖声笑道:“我就是在调戏你!我不光要调戏你,我还要绑架你!”
玉鸣风忍无可忍,“腾”一下站起身,厉声道:“你到底想怎样!”
林五娘也站起来,与他面对面,娇滴滴一笑,伸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我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我就是想和玉郎你一生一世双宿双飞!”
话音刚落,玉鸣风狠狠抓住她手腕:“林五娘,你不要太过分了!就算你是长辈,我照样可以打杀你!”
“要打要杀随你。第一,你打不过我,除非你使阴招,暗器?下毒?第二,我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就会把你的事添油加醋告诉全天下的人。到时候,你父亲会不是对你很失望?你的朋友会怎么看你?武林同道又怎么看你?”林五娘说着,身体远离了他,可眼神却还牵丝似的勾在他脸上,手指也似引火般在他身上撩拨——
“玉郎,你可要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