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三人又进了名器山庄。昨天看的是庄主的尸体,今天便去看少庄主的尸体。少庄主死在炼丹房,炼丹房的位置比后院花园还要靠前。如果凶手从正门进,他应该先杀的是少庄主,再是庄主。
与历代庄主不同,这位少庄主不喜欢炼器,而喜欢炼丹,热衷研究药理,一心想做道士修仙。他倒在炼丹房时,身上正穿着青灰道袍,腿下压着蒲团,手中的拂尘掉在一边,一只手指着南方,手指头上沾满香灰,在地板上画出一个没画完的图形——“卍”。房间里器物摆放整齐,没有血迹。丹炉在少庄主尸体后面,里面的火也已全数熄灭。
“看来,他们认为你是杀人凶手也有一定的道理。”玉鸣风看着香灰画出的“卍”,又研究起少庄主的尸体,“看他的姿势,像是转身看向进屋的人,然后被进屋的人给杀了……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也许和庄主一样是被亲近的人杀死的。”
“难道也是那个小妾?”林致道。
玉鸣风摇头:“不清楚。是她的同伙干的也说不准。一夜之间杀死上百人,不像是一人所为。”
少庄主和其父的死因一样,也是被人用内力震碎内脏死的,万闲和林致在想会不会他身上也有针眼,两人不约而同在尸体身上翻找起来。玉鸣风独自走向一边,在炼丹房里打开一个又一个的柜子,每打开一个柜子,就会埋头在里面看好久。
林致抬头注意到他:“玉兄,你在干嘛?”
“我想看看他收藏的医书……”
林致不解:“看那些书有何用处?”
“没什么用,我只是突然想看看,仅此而已。”
玉鸣风立在一个紫檀木柜前,手捧一本书,他忽然合上,沉声道:“你们听,地板下面有动静。”
当他回头,万闲和林致已经趴在他身后的一块空地上:“是人的脚步声,而且还是很多人。”
林致道:“看来这地方有密道呀!我们要不要也进密道看一看?”
玉鸣风道:“不妥。现在若进去,万一被那些人发现,密道逼仄,不好施展手脚。不如等到他们离去再看。”
“你们说这些人偷偷进名器山庄做什么?”林致问道。三人蹲在地上,围城一个小圈,就听着密道动静,偶尔你看我,我再看看你。
万闲道:“那还用想,肯定是来偷这里的金银钱财、古玩字画的!”
玉鸣风道:“还有兵器!我猜他们是来偷兵器的”
万闲道:“我觉得偷金银珠宝的可能性最大!阿林,你说呢?”
“呃……我……我不知道,我出局。”
玉鸣风道:“不如我俩打个赌,赌十个铜板儿,谁赢给谁?”
万闲道:“好!一言为定!”
于是三人寻了山庄最高的建筑,站在其屋顶上,整个山庄一览无余,到时候那群偷摸进来的人从那里出现,偷了些什么便都能看见。
等到夜幕降临,星月升起,也没见那群人出来,想着再等等,不知又等了多久,万闲打起哈欠,一个传两个,三个人哈欠连天……
这时,也没见有人出现。三人都撑不住了,却还在彼此较劲,只要有一个人一松口,三人硬撑着的“大山”,很快就会分崩离析。
“要不……我们回去睡觉吧,明天再来看?”林致说话间打一个大大打哈欠,他打哈欠大嘴巴朝天望着,能把一个月亮都吞进去。
万闲不肯:“万一我们前脚一走,他们后脚就出来,我的赌约可怎么办?”
林致叹了口气:“我有个主意,你们明天再来山庄,看看山庄里面是少了金银财宝,还是少了兵器,不就知道输赢了吗?”
玉鸣风已经不由自主地打起瞌睡来,听了林致的话,立即道:“好,好,好,这是个好主意!我们今天去睡觉,明天再来!”玉鸣风第一个跃下屋顶,急忙朝后山的屋子奔去。
万闲跳起来就追——
“玉鸣风,你是不是心虚了!跑那么快……”
林致在屋顶迎着冷风大喊:“万闲!玉兄!你们都走了——我怎么下来呀!”
三人进屋,倒头就睡,睡得天昏地暗。大约寅时,天还未亮,林致挨个跑到其他两人睡觉的房间,把他们从床上摇醒。
“天亮了?”万闲迷迷糊糊地说。
“没亮!”
“那你干嘛呀!让我再睡会儿!”万闲翻过身,眼看就要睡去。林致一把拽住她,着急叫道:“别睡了,快起来!着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