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柴泉泉将刀一拄,盘腿而坐,“你们当时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他指了指畀麻婆,看向席美宜,“她不愿意向你说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
“吴越王……”柴泉泉道,“是吴越王受了林家的蛊惑,在名器山庄偷偷铸造兵器,意图起兵,谋权篡位。名器山庄被灭门、被火烧,都是吴越王和林家的手笔。再后来,吴越王请宋将军看戏,第二天就诬陷宋将军有谋反之举,将宋将军家满门抄斩。”
“你说的有一点不对。”畀麻婆打断他的话。
柴泉泉眼神一冷:“哪里不对?”
“吴越王坐镇两浙三十余年,无论是前朝皇帝还是当今圣上,都对其赏识有加。吴越王为人通达,不争不抢,又偏安一隅,怎么可能会轻信别人的谗言,起兵谋反?难道当一个乱世的皇帝,会比他现在坐拥整个江南东道的财富强?而且,不久前先帝驾崩,新皇继位,吴越王进京述职,毕恭毕敬,被新皇尊为‘尚父’,想来不似你说的那种人。”
“哼,你这么说吴越王的好话,莫非你是他的走狗?”
畀麻婆双手一抱:“我不是谁的走狗。我曾受吴越王赏识,有幸得他召见过几次,也比你更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是对你的观点产生怀疑而已,你不必过激。”
柴泉泉冷笑:“人什么样子,是可以在别人面前装出来的。若他真像你说的那样,怎么会是非不分,杀了宋将军家满门!”
畀麻婆道:“那肯定是你家宋将军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吴越王……”
她接着又说:“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与君主走得太近的人,免不了会被君主杀掉,倒是——吴越王杀宋将军,和吴越王是否有不臣之心,并没有什么关系……你说是吧?”
“但是——”柴泉泉刚开口,畀麻婆打断他——
“你刚才说,宋将军被杀之前,吴越王请他去看戏?也许是看戏时君臣起了冲突,才致吴越王动了杀心吧。那日看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不妨说来听听!”
柴泉泉耷拉起脸:“看戏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畀麻婆翻了一个白眼,道:“宋将军何时去看的戏?”
“廿二日,申时初三刻。”
畀麻婆喃喃:“廿二日看戏,廿二日也是先帝驾崩新皇登基的日子,廿三日被杀,廿四日吴越王就被召进京城,这时间……”
“为何被请去看戏?”畀麻婆再次抬眸,眼睛又是异常的亮。
“不知道。”
“可知一同被请去看戏的人有哪些?”
“宋将军看戏回来后,脸色很不好,说林家的人也在场。所请臣属不过五位,宋将军去时只剩林大旁边有空席,宋将军只好与林大并席而坐,让宋将军十分不痛快。”
“那宋将军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他们当日看了什么戏,中间还发生了什么事?”
柴泉泉回想起当日情景,不自觉摇起头:“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倒是有件事有点奇怪。”
“何事?”
“宋将军回府后不久,当时已是日暮,吴越王府来人,说要赐将军一出戏,这戏就在将军府中演。”
“演的什么戏?”
柴泉泉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呃……我……我不太记得请了,好像叫啥——砍断、腌鱼?”
“什么?”畀麻婆一头雾水,席美宜也是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戏?哪有戏叫这个名字的?你再好好想想,一定是你记错了!”
柴泉泉突然将刀刃对着畀麻婆脖子挥去:“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畀麻婆轻轻挪开脖子前的刀:“你到底想不想查清宋将军因何而死?”